陸灝臨一直沒說話,最後紀宛恬還是先忍不住,示軟地輕聲說,ldquo;你彆這麼瞪我了,我就是說幾句氣話,不是真心的。
他還是不吭聲,隻麵無表情地坐在對麵散發冷氣場。
氣氛沒有一點緩解的跡象,紀宛恬有些後悔剛剛的衝動了,想了一想,轉移話題地說道:ldquo;大堂沒開空調,比較冷,你要是不想出門,還是上樓回房歇著吧。
這回終於沒冷場了,她聽到陸灝臨冷冷地開口,ldquo;不管是不是真心,以後都彆再說這種廢話,我說過,攤上了我,你這輩子都彆想逃開我的手掌心。
紀宛恬心頭一顫,忽然就沒了話語。
看著她閃爍不安的眼神,陸灝臨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卻無意再續這個話題,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起身站了起來。
見他要離開,紀宛恬下意識地也跟著起身,放在膝蓋上的購物袋沒拎好,嘩啦一聲摔到了地上。
陸灝臨低頭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彎下腰想要撿起來,卻沒料到紀宛恬也蹲下了身,他一時沒刹住,下巴就被她忽然站起的腦殼撞了個正著,發出ldquo;咚的一聲。
事發的突然,也不過就短短的數秒,紀宛恬吃了一驚,拎著撿起的袋子,呆呆地看著他。
雖說力的作用是相對的,但天靈蓋作為人體最關鍵的部位,還是生得比下巴要堅硬那麼一點點,所以,她腦袋是沒太大感覺,可陸灝臨那邊就不一樣了,捂著受挫的下巴蹲在地上,好一會都沒動靜。
擔心他真出了什麼問題,紀宛恬反應過來,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ldquo;你怎麼樣?沒事吧?
陸灝臨沒出聲,隻緊緊地捂住下巴,好像痛得聽不到她說話。
完蛋了,能讓一大男人疼得話都說不出來,那肯定傷得不輕了,紀宛恬霎時被負罪感淹沒,內疚得恨不能替他受了這份罪,驚慌失措地問道:ldquo;你彆嚇我啊,是不是咬到舌頭了?有沒有出血?能動嗎?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她一連串問了好多,可陸灝臨就是一句都不回,維持剛剛的姿勢蹲在地上,垂下的發絲掩住他大半張臉,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紀宛恬越發心亂如麻,再也顧不上彆的,蹲下來,用力扯開了他的手。
陸灝臨意外地沒反抗,任她抬起下巴,配合地讓她檢查。
他果然被撞傷了,下巴附近有一笑片淤痕,印在白膩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清晰,不過慶幸的是,除了這點淤痕,其他到沒看出異常,就連嘴角也沒血,應該是沒傷到舌頭。
看起來好像並沒有預想中的嚴重,紀宛恬稍稍安下心,但還是不敢大意,伸手去掰他的嘴巴,一邊說道:ldquo;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
陸灝臨頭往旁邊側了側,躲開她的魔爪,像沒事兒似的站起來。
紀宛恬蹲在地上,仰著頭看他,半響才傻傻地問,ldquo;你hellip;hellip;你沒事啊?
陸灝臨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哼笑道:ldquo;土包子,你是不是練了鐵頭功,腦袋都比石頭還硬。
這話說的,好像他以前撞過石頭似的,紀宛恬鬱悶,想問他到底要不要緊,可看他忽然皺緊眉頭,像在強忍痛楚的樣子,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一場突如其來的小意外,打破了原本的僵局,也將兩人的身份徹底掉了個轉,紀宛恬一下從理直氣壯的那一方,變成了需要懺悔的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