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宛恬和艾瑞克立即噤聲,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眼陸灝臨,又默契地收回視線。
紀宛恬朝陸灝臨方向擠擠眼,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艾瑞克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紀宛恬又擠了擠眼睛,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艾瑞克繼續聳肩,繼續表示他也不清楚。
紀宛恬還想用眼神發問題,陸灝臨卻已經受夠了他們的神交,冷冷開口,你們在演默劇?當我是背景板?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僵靜,沒人敢回答。
紀宛恬默默地端起豆漿,小口小口的淺抿,努力不發出半點聲音。
陸灝臨看她這副慫樣,心裡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目光凶狠地盯著她,恨不得在她臉上瞪出個窟窿來。
半響,他重新執起刀叉,克製著脾氣道:過幾天是我奶奶忌日,你陪我回家一趟。
雖然他沒指名道姓,不過紀宛恬知道這是衝著自己說的,點了點頭,不假思索地應下來,好呀,不過你要給我額外的加班費。
她的爽快出乎意外之外,陸灝臨不覺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你不象征性地抗拒一下?
紀宛恬捧著豆漿杯,老實答道:你都說是象征性了,我又何必做徒勞無功?
這反問有頂嘴的嫌疑,不過她能這麼自覺,倒也算是進步,陸灝臨盯著她瞧了她一會,麵色好看了一丟丟,總算有了點享受早餐的心情。
然而紀宛恬在煞風景這事上,從來不曾讓他失望過,正當他執起刀叉,要肢解碟子裡金燦燦的荷包蛋時,就聽到那土包子興致勃勃地問,對了,你打算給我多少加班費呀?
嘩啦啦,剛剛的好心情都化成小鳥,撲棱棱地全飛走了。
陸灝臨握著刀叉的手緊了緊,深吸了口氣,抬起頭,麵無表情地回,我不是給你卡了麼?你自己去領。
紀宛恬一呆,睜著大眼問,那我該領多少呀?
陸灝臨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從牙縫裡擠出字眼,你覺得你值多少錢就領多少。
這樣也行?紀宛恬認真地琢磨了片刻,還是拿不定注意,期期艾艾地說道:你還是說個數吧,不然我心裡沒底。
陸灝臨這回不答她了,揮著刀叉,一言不發地將荷包蛋大卸八塊後再繼續大卸八塊。
紀宛恬看了眼被他切得七零八碎的荷包蛋,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問下去。
心裡卻暗暗嘀咕,他讓自己估價拿酬勞,可她這工作這麼特殊,誰知道市價是多少呀。
拿多了吧,有違職業道德,她良心不安;
拿少了吧,又對不起自己的勞動付出,她同樣也不想虧待了自己。
紀宛恬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放棄了糾結,算了,還是先完成工作再說吧,誰知道那天會發生什麼事呢,萬一搞砸了,沒準錢沒撈著,她還得倒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