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臨置若罔聞,等她站定,垂著眸盯著她瞧了片刻,忽而勾起一抹輕笑,似是自嘲地說道:;嗯,我果然眼有點瞎。;
聽他這般自言自語,紀宛恬古怪地望著他,隻覺得頭頂仿佛飄過無數大寫加粗的問號,越發地莫名其妙。
以陸灝臨以往自戀又自大的做派,斷然不會無端端地說出自己眼瞎這種話,所以,他現在這又是唱的哪一茬?
她想不明白,忍不住問,;陸灝臨,你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沒什麼。;他收回了視線,神色漫不經心,透著幾分不想聊下去的寡淡。
見她還護著那杯水,他拿過來,低頭喝了兩口,又重新塞回她手裡,說道:;很晚了,收拾好東西就好早點休息吧。;
聽得這話,紀宛恬困惑地看了眼牆上的掛鐘,這都還沒九點半,很晚了嗎?
陸灝臨沒再說什麼,捏了捏她臉蛋,轉身離開了房間。
紀宛恬就這麼舉著他剛還回來的水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他離去,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背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她還是覺得費解,他不就接了個電話而已,怎麼一回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無聊地逗她玩了,說話不著頭尾,甚至不用她趕就自覺地離開了。
要換成以前,以他的色痞屬性,肯定會纏到她發飆才肯走的
紀宛恬心頭忽然一跳,難道說,他剛在電話裡聽了很不好的事,所以才會變得這麼古怪的?
百思不得其解,她懷著這股微妙的心情,走到他剛坐的沙發,放下杯子,慢慢地坐了下來。
在他接到那個電話前,兩人還跟平常一樣鬥嘴吵鬨,在他接到那通電話回來後,氣氛一下就變了,他也好像忽然多了很多心事,都不像她認識的陸三歲了。
想到這裡,紀宛恬心裡不覺鬱悶起來,搞什麼呢,他不會是後悔跟自己在一起了?
想想這個可能性還挺大的,陸灝臨性情陰晴不定,喜新厭舊的毛病,更是被他演繹得真真切切活靈活現,他衣帽間的那一大堆衣服,裡麵有多少東西是他隻穿過一次,就再也沒有碰過的?再看看他那個可以當豪車展覽館的車庫,曾經那麼多輛價值不菲的車,他說不要了就不要了,反正用不了沒多久,很快就有新寵頂替舊車的位置,以此反複循環。
他對車和衣服都這樣,那對人呢?對她呢?
他會不會,用不了多久就對她厭倦了?
感覺再想下去就要鑽牛角尖了,紀宛恬猛地回過神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這是她第一次交男朋友,本是件值得紀念的事,她卻在這悲觀地預測這段感情能走多久,果然陷入愛情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患得患失。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她無法預見,也無法控製,也隻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這麼一想,紀宛恬心情好受了很多,站起身正打算去洗澡,卻見門忽然開了,剛剛離開沒多久的陸灝臨去而複返。
看到門口那道身影,紀宛恬愣住,以為他落下了什麼東西,也不覺奇怪,隻問道:;怎麼了?;
陸灝臨走進來,反手關上門,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剛想了一下,我們這不是在一起了麼,就沒必要分房睡了吧?;
紀宛恬沒料到他一回來就是放重磅炸彈,嘴角狠狠一抽,克製地瞪著他,問道:;所以呢?你有什麼高見?;
陸灝臨唇角彎了彎,露出足可以迷亂萬千少女的迷人笑容,;所以我覺得,從今晚開始,我可以在你這就寢了。;
說完這話,他也不等她的反應,徑直就走向了她的大床,紀宛恬看得頭頂都要冒煙了,急得趕緊衝過去拖住他的手,怒道:;陸灝臨,你又想乾嘛?;
陸灝臨停住腳步,回頭對上她幾欲冒火的眼睛,一臉無辜地反問,;當然是睡覺了,不然你以為我要乾嘛?;
他回話的語氣很認真,紀宛恬搞不懂他是不是又在作弄自己,但不管是不是,她都絕不能讓他得逞,義正言辭地抗拒道:;哪有剛交往就睡一塊的?你這也太快了吧!;
;哪快了?;陸灝臨不讚同她這個說法,說道:;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覺得我們已經在交往了,既然如今都同居半年了,也是時候該同床共枕了。;
同床你個大頭枕啊!紀宛恬狠狠喘了一口氣,咬牙道:;那是你覺得,我可沒有這麼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