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都能修煉成蛟了,狐狸也能口吐人言,一頭白狼給自己當監護官,似乎也算不上特彆離譜。
而且還是毛茸茸呢,等混熟了之後,沒準兒能找機會擼一把。
普通人能擼到這麼美麗的白狼麼?
那必須不能!
雲鴻很快哄好了自己,這才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前所未聞的神秘部門。
乍一看,跟常見的現代化辦公大樓好像沒什麼分彆,主□□白灰三個色調,冷冷清清的。
隻是也不知用了什麼技術,負17樓內竟然生長著鬱鬱蔥蔥一棵大樹,而且靈氣特彆活躍。
他長吸一口氣,幾乎能聽到身體深處發出的滿足的歎息。
昨晚消耗一空的氣海,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回填,丹田內都快形成氣旋了。
前麵的安格似有所感,扭頭看了他一眼。
稍後潼關一愣,也跟著麵帶驚恐地轉過頭。
修行者和妖怪是能感知到靈氣的,此時此刻,素來十分平靜的靈氣突然流動起來,好像平地掀起颶風,瘋狂朝著後麵坐輪椅的小子身上湧去!
這樣的速度……怕不是抽油煙機成精吧?
然後他們發現了更驚悚的事情:
靈氣進入雲鴻的身體之後,就沒再出來!
沒了……
沒了?!
被吸收了?!
這不科學啊!
修行者們誰不是汲取靈氣淬煉身體,完了再給漏出來?
你這直接吃了算怎麼回事?
*****
彆動局分潼關他們所在的行動部和技術部兩個大部門,平時前者分散在全國各地,留守總部的多是技術人員。
去辦手續時,雲鴻就發現那些人差不多都是一副:
“啊,原來是你啊”的見到傳奇人物的眼神。
還有幾個人特意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敬佩道:
“後生可畏啊。”
“看你文質彬彬的,沒想到這麼凶殘。”
有人比劃幾下,又是驚歎又是崇拜,“打蛇打七寸,那蛟獸的七寸都快給你打沒了……”
入職幾年了,第一次見死的這麼慘的妖怪。
昨晚屍體送回來時,大家都震驚了。
又不自覺去看雲鴻的輪椅:
嘖嘖,雙腿殘疾都這麼牛逼,這要是四肢健全,一對兒蛟獸都不夠他打的吧?
話說回來,修行不能治腿疾?
雲鴻覺得他們誤會了什麼,一著急就站起來:“不是,我……”
哎哎哎?我有力氣站起來了?!
然後眾人的眼神就都變了,甚至當場開始竊竊私語,滿臉“你隨便說,我們隨便聽”。
一傳十,十傳百,等雲鴻他們辦完工作證離開時,一則火熱出爐的謠言已經傳遍整個彆動局人事部,甚至還有向其他部門擴散的趨勢:
新入職的雲鴻道長是個內切黑,手段極其殘暴,而且還有假扮殘疾人的惡趣味,簡直令人發指!
就連白狼安格那張毛茸茸的狼臉上,也人性化地流露出“你們人類真會玩”。
雲鴻:“……”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聽我解釋!
白狼嗤笑出聲,懶洋洋挪開眼睛。
不聽。
潼關笑得非常猖狂,絲毫沒有身為組長和前輩的覺悟。
雲鴻就決定薅羊毛,多要些相關典籍和資料。
潼關對自己人倒也大方,直接帶著他去了藏書室。
裡麵的圖書管理員是個老頭兒,彎著腰駝著背,嘴巴有點凸,稀疏的頭發讓他的腦袋看上去像一顆鹵蛋。
老頭兒鼻梁上架著一副小眼鏡兒,擎著報紙,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尊老愛幼的本能促使雲鴻打招呼,“您好啊。”
老頭兒還是不動。
聽力不好?
雲鴻正疑惑呢,潼關和安格已經進到裡麵去了,見他還不跟上,就道:“乾嘛呢?”
雲鴻又看了那老頭兒兩眼,這才跟過去。
藏書室裡放的大多是人類典籍,安格明顯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出於監護官的責任感,這才跟了來。
見它百無聊賴的樣子,雲鴻有點不好意思,“麻煩你啦。”
人類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真誠,濕漉漉的,什麼心思都藏不住。
白狼抖了下耳朵,彆開視線,“知道麻煩,就快些。”
雲鴻愣了下,“你會說話。”
也是,那狐狸都會說話,被指為監護官的白狼自不在話下,不然首先這交流關就過不了。
雲鴻摸摸鼻子,“第一次聽你說話……”
頓了頓又道:“很好聽。”
冰冰涼涼的,好似極北之地山巔上流下的雪水。
白狼瞅了他一眼,昂著頭,溜溜達達往彆處去了。
這裡的大部分書都是紙質古籍,樟腦味很重,對狼的鼻子不太友好。
雲鴻看著它的背影,不太確定地想:
感覺……還挺高興的?
愛聽好話?
好像無意中窺見了什麼不得了的小技巧呢。
作為道門前輩,潼關給了不少有用的建議,幫忙選了好幾本典籍。
雲鴻順勢問了幾個問題,收獲滿滿。
有人帶和沒人帶真不一樣,好多事情雲鴻已經摸到門檻了,可就差一層窗戶紙,所以怎麼都想不透。
現在有人把窗戶紙戳破,一切豁然開朗。
潼關一開始還能脫口給出答案,可隨著問題深入,他解答的速度越來越慢,已經需要明顯的思考時間了。
到了最後,潼關忍不住捏了捏眉心,“你這個情況有點特殊,跟目前通用的修行方式不太一樣,這麼著吧,回頭我問問前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