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往往是對比出來的。
如果你覺得自己很倒黴,沒關係,找個更倒黴的,幸福感便油然而生。
對著電話那頭的華陽狠狠幸災樂禍一番之後,雲鴻頓覺身心舒暢,又拿了兩粒給安格。
後者對他剛才響徹雲霄的狂笑記憶猶新,以至於接的時候,竟出現了一絲遲疑。
雲鴻眯眼,“培元丹,好東西!”
安格:“……”
我知道是好東西,但你笑得那樣……
雲鴻才要說話,失聯數日的潼關忽然上線。
“看到你的留言了,快遞員在路上了,好小子,真有你的。”
還得是自己人,有了這個穩定供應商,他以後就不稀罕跟彆人搶了。
我讓你們到我這裡來搶!
雲鴻這一波總共搓了109粒,隻多那麼一粒,就跟天罡地煞的傳說擦肩而過,不可謂不遺憾。
說好的給潼關兩成,21.8粒。
有個零頭不好算,雲鴻決定效仿下當年他的做派,直接給入成21粒。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前兩天他吃了3粒,剛才又給了安格兩粒,再扣除給華陽切開的,還剩82粒完整的。
對修仙者而言,掌握了規律之後,培元丹做起來並不算難,雲鴻準備隻留下12粒,剩下的全交給潼關代賣。
但潼關卻勸他多留點。
“符咒和丸藥算修行圈的硬通貨了,比錢好用,下個月有咱們官方舉辦的修行者交流大會,可能有點兒好東西……”
在修行界,錢都不當錢花。
就拿這培元丹來說,算是修士們的每月必需品了,如今一粒少說也要十萬上下。
就那麼一張嘴,一仰脖,十萬塊錢沒了。
燒都沒這麼快的。
而如果遇上特彆緊俏的時候,價格很容易就翻幾番。
對修士們來說,囤房產都不如屯符咒丹藥:硬通貨,必需品!保值的很。
傳說中的拍賣大會?和影視劇眾多主角們裝逼打臉的必備打卡點?
雲鴻來了興致,“還有這事兒?”
潼關就笑,“修士們大多是死宅,可閉門造車不是好事,官方總得想點兒招促進交流。”
有時候大家實在不想往外出好東西的時候,上麵還會私底下掏點好貨出來。
反正就是引著你出門、交流。
“都有什麼呀?”雲鴻問。
確實,哪個圈子沒點兒交流會了?
“如今年景不好,大部分都是符文丹藥。不過有的家學淵源,有手藝在身,偶爾會出售自製的法衣、法器什麼的,雖說跟以前留下的舊東西沒法比,但聊勝於無不是?”潼關道,“對了,若是運氣好,還能碰見那不肖子孫變賣祖宗家產的……”
靈氣大衰敗的影響波及與修行相關的方方麵麵,造成行業全麵倒退:
如今許多被人追捧的器具,放在幾百年前扔路邊都沒修士撿。
人挑法器,法器也挑人,以前傳下來的高等法器大多需要極高的天分和極多的靈力催動,如今的修士們連修仙門檻都摸不到,拿著也白瞎。
個彆後人守不住,就想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以後會不會靈氣複蘇,反正我活不到那會兒,先爽了再說!
“對了,”潼關道,“紅島市那邊剛報上來一件怪事,我們懷疑是非科學事件,但最近就你和安格有空,看方不方便跑一趟?”
現有的大眾科學理論無法解決和解釋的怪異事件,統稱為非科學事件。
紅島市距離泰山不遠,正好雲鴻之前還想去親自拜會碧霞元君的,結果後麵事情一樁接一樁,竟給忘了。
“可以,正好我去趟泰山。”雲鴻道。
“那行,”潼關在那邊點頭,“我就給你報上去了,安格前幾天剛跟我忙完一個案子,按理說正在休假期,去不去隨你們。”
雲鴻下意識看向浴室那邊,“……回頭我問問他。”
潼關聽出他的語氣不像以前隨意,就歎了口氣,“你們倆的事兒啊,怎麼說呢,確實都有道理,也都犯難……算了,這種事旁觀者沒有發言權,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彆打起來就行。”
世人總愛說“感同身受”,可怎麼可能呢?
針不紮在自己身上,彆人永遠都不知道多疼。
作為組長,他能做的也隻是讓雙方直麵現實,其他的,沒能力也沒資格插手。
雲鴻說了句謝謝,又想起來一件事。
“彆動局能不能給我開個就職證明?”
昨晚他收到徐友善的信息,問他什麼時候返校,這才意識到寒假快結束了。
其實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不會有太多實質性教學內容,有的學校甚至不管學生到不到,很多人乾脆就趁機遊山玩水去了。
但他們大學管的挺嚴,沒有正經理由的話不允許缺席。
可雲鴻現在滿腦子都被科學修仙占據,日以繼夜還嫌時間不夠用呢,哪兒還有閒情逸致去學校點卯?
潼關答應得很爽快,“行啊,你想要什麼樣兒的?想要什麼部門的?”
雲鴻樂了,“這還能選嗎?”
“那必須能,”潼關也跟著笑,“局裡有義務替成員解決一切後顧之憂。”
若用世俗眼光來評判,彆動局成員中一大半是無業遊民,甚至還有安格這樣的黑戶,放著不管的話那還得了?早亂套了。
所以他們一直有個後勤部門負責這方麵,甭管戶籍還是身份,完全可以遵循人類自然生長規律,每隔幾十年讓你死一回,死亡證明、火化證明都開得明明白白。
區區就職證明又算得了什麼!
雲鴻暗道好家夥,“倒也沒什麼特殊要求,就是簡單直白點就好。”
普通人壓根兒就沒聽說過什麼彆動局,若為了這個再專門請人幫忙解釋、作證,不值當的。
要是真能開彆的部門的糊弄一下,最好不過。
潼關嘖了聲,輕描淡寫道:“那給你弄個國/務院醫務處的吧,最簡單直白不過,看著也體麵。”
雲鴻:“???”
咱們對簡單直白的理解是不是有壁?
正說著,忽見狂風大作,一個黑點自遠方急速逼近,空對地導/彈似的墜下來,伴著巨響激起一圈氣浪。
防禦陣防攻擊卻不防氣浪,雲鴻被頂得退了兩步,頭發都整齊地向後飛起。
那頭潼關聽見就笑,“行了,快遞員到了,回聊。”
煙塵散去,月月鳥從裡麵走出來,腦袋上支棱著兩根絨毛。
“鴻鴻你好呀,我又來啦,我來取件兒。”
因為上次的經曆,它對這個人類印象很好。
雲鴻用手指胡亂順了順頭發,迎客人一般衝它招手,“你好呀,快進來。”
月月鳥炸著毛進來,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有狼味兒呀,是鴻鴻的監護官嗎?”
雲鴻把裝著培元丹的罐子拿出來,“是啊,它在屋裡吃培元丹。”
不得不說,監護官的偶像包袱真的挺重,他甚至用妖力做了一層結界,完全隔離了聲音和氣味。
導致雲鴻想抓他點黑曆史都不行。
聽到“培元丹”三個字,月月鳥的眼睛亮了下,喉頭忍不住聳動一下。
雲鴻一怔,“我有很多,你要不要來一顆?”
就差在臉上寫個大大的“饞”了。
圓溜溜的鳥眼睜得更大了,帶著幾分欣喜,還有點小羞澀。
它兩隻爪子交替踩了幾下,搓著翅膀,奶聲奶氣地扭捏道:“可是家裡人說,不可以隨便吃彆人的東西。”
臥槽太萌了!
雲鴻倒吸一口涼氣,去它跟前蹲下,保持視線水平,“那我們做朋友嘛,朋友之間是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