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消耗。
火符畢竟攜帶不便,可現在的他竭儘全力也隻能來這麼一發,蓄力時間又長,結束後就要躺平挨宰……不好,實在不好。
還是個靈氣聚集速率的問題啊,他歎了口氣,旋即又想:
既然能在地上繪製聚靈陣,衣服上可不可以?
雲鴻看到繪製符咒時具象化的靈力線條,進一步想到,普通衣服不行的話,那麼將靈力一點點抽線,積攢到一定數量後,織一件毛衣或是外套,在上麵繪製聚靈陣行不行?
或者直接將聚靈陣做成編織紋樣,融入到衣服本身中去,這樣就能直接避免後期靈力疊加可能產生的衝突和不穩定,又能以整件靈力線衣作為陣法能量來源。
這是不是就是法衣?
想到這裡,雲鴻立刻凝結出一根靈力線,然後慢慢拉長。
托過去一段時間瘋狂鑽研、繪製符咒的福,雲鴻現在對靈力的掌握相當得心應手,靈力線像一條蜿蜒的藍色光帶浮在半空中,光這麼看著,就很有美感。
最瘋狂的時候,他曾一天內繪製上百張充靈符,涉及到的靈力線條總長度約合八十米。
但一口氣做完和一段一段分開做,相差極大。
就好像學生考試,一天考一門,一共考六天,和一天考六門的效果截然不同。後者是有可能累死人的。
眼下雲鴻抽取整條靈力線條,自始至終都必須全神貫注,不然直接結果就是靈力線粗細不均。
做衣服時幾根線粗細不一無關緊要,但繪製陣法卻不行。
因為靈力線條就是陣法的實際載體,一旦靈力運轉速度不一、分布不均,就直接破壞了陣法的整體穩定性,達不到預計效果不說,還容易引發靈氣暴動,就相當於背了顆炸彈在身上,稍不留神就會屍骨無存。
等大約抽到十五米時,雲鴻就開始隱約感覺到疲憊,腦仁兒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這是長時間穩定輸出帶來的副作用。
雲鴻趕緊停住,將那根淺藍色的靈力線纏在手中檢查觀賞。
嗯,無暇良品。
就算不繪製陣法,做成衣服後完全可以當大型“蓄電池”用嘛!
於是第二天,當碧霞元君無意中發現舊友轉世在手機上搜索“初級縫紉”“花式毛衣二十款”材料時,臉上頓時古怪起來。
“這是在做什麼?”
自從轉世後,道友的行事她是越發看不懂了。
“啊,”雲鴻脫口而出,“學學做衣服。”
他用兩根木棍當毛衣針,嘗試著用靈力線編製,由衷感慨道,“這個好難啊!”
安格:“……”
碧霞元君:“……”
我的舊友走向有點不對!
為此,雲鴻特意關注了一位編織博主,能用普普通通的毛線鉤織出可愛的小兔子背包的那種。
那位人氣頗高的博主說,初學者最好從簡單的開始,於是……雲鴻就織了一條長方形圍巾!
很有成就感了!
看著他擺弄那條淺藍色的靈力圍巾時,安格的表情很有點一言難儘。
冬天過完了,你知道織圍巾了。
不對,誰家的修仙者要學織圍巾啊!
對雲鴻來說,碧霞元君亦師亦友,還能提供儘情實驗的場地,泰山住起來就很舒心。
所以當十多天後華陽打來電話時,雲鴻頗有種被突然拉回現實的不舍。
啊,差點忘了,之前跟華陽約好要去給他的老班長治病的。
安格用力梳理著絨毛,差點不顧狼族的體麵甩起尾巴來,“早該走了。”
在泰山待得久了,身上都沾染了狐騷味兒了,哼。
雲鴻瞅了他一眼,“我看你這些日子打得也挺爽。”
貌似犬科動物精力都挺旺盛的,之前憋得夠嗆吧?
安格:“……”
才沒有!
走的時候,他們坐的小葉子。
大約是泰山靈氣充沛,來到這邊後的第三天,小葉子就醒了。
它的翠色更濃,已經變成了近乎黑色的墨綠色,體型也更肥厚寬大。
它醒來時,雲鴻正在天上飛:泰山靈氣充沛,靈力回複更快,不多飛幾次可惜了。
然後小葉子就瘋了,掛在他腦袋上瘋狂扭動:
哪兒來的鳥毛!
小葉子喝醋發癲時,碧霞元君就在旁邊笑盈盈看,弄得頭上一抹綠的雲鴻好不尷尬。
無奈之下,雲鴻隻好跟一片葉子講道理:
你還是很有用的,非常有用!
我自己飛就像開車,雖然爽,但費油不是……
無意中發現旁邊的安格眼神古怪,“你那是什麼眼神?”
安格嗬嗬兩聲,大大方方甩了甩銀白色的狼毫,整個瀟灑得不行。
你挺博愛麼,又是什麼月月鳥,又是小葉子的,如今怎麼樣了呢?
跟華陽彙合後,雲鴻就發現他年輕了不少,臉也白了、皮兒也嫩了,褶子都沒了,當即調笑道:“嘖嘖,這小臉兒~”
十年邊防兵生涯足夠把一個風華正茂的大小夥子蹉跎成四十歲年紀,剛重逢那天,雲鴻就差點沒敢認:華陽的實際年齡才三十出頭,可看著跟四五十歲似的。
如今一顆培元丹分次吃下去,全身毒素肅清,瞧著也才二十五六的樣子,可謂重獲青春。
華陽就覺得這話耳熟,還有點不好意思,摩挲著臉道:“後勁兒忒大……”
之前他跟老婆走在街上時像極了老夫少妻,總有人猜測這男的得多有錢……可如今妻子卻總逼問他是不是偷偷跑去做了醫美。
“我解釋了,可你嫂子不信呐!”華陽鬱悶道。
原話是:“你當我傻還是那些有錢人傻?真有返老還童的藥丸的話,還遭那麼多罪做什麼醫美!”
說了幾句之後,華陽往他身後瞅了瞅,“你那個冰坨子同事呢,沒一起來?”
還想大家一起吃個飯呢。
冰坨子同事……
雲鴻就笑,“他見朋友去了。”
安格還是不大愛摻和人間事,左右去給老班長治病不會有什麼危險,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之前吃了培元丹,又在泰山跟狐官打了十天,他自覺頗有進步,離開泰山後就和雲鴻分開,自己去往東北找老朋友切磋去了,約定月底在望燕台的拍賣會上碰頭。
雲鴻當時驚訝道:“你還有朋友?”
竟然還能有朋友?!
安格:“……”
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越琢磨越不是味兒。
你是不是在諷刺我?
雲鴻:“……你想多了。”
不,你沒有。
安格半信半疑地瞅了他幾眼,“是頭東北虎,月底拍賣會上介紹你們認識。”
兩人,不對,兩獸的生存環境比較相似,當年得道後活動範圍擴大,難免碰上。
碰上就打,結果打來打去誰也沒打死誰,然後就莫名其妙成了交情還不錯的朋友。
“東北虎啊……”雲鴻長長地哦了聲,看向自家監護官的眼神忽然有點不一樣了。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保護動物隻跟保護動物玩嘛!
安格:“……”
我總覺得他眼神不對,可我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