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群毆,為什麼要單挑?
來的一路上一群老屍體老魂魄對我車輪戰,有人講過武德嗎?
沒有!
他乾脆蹲下去,笑眯眯道:“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明明活了這麼久,還有你沒見過的法術?”
李先生沒說話,但眼神說明一切。
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曾經的朋友兼勁敵,但又不全是他。
他不甘心。
當初他們爭了那麼多年,他自詡不輸給袁天罡,可當朝和後世卻總高看對方一眼。
他不服。
對修仙者而言,死亡並不是終點。
一時沒決出勝負不要緊,我們的日子,且長著呢。
可為什麼?這小子才不過二十來歲,就已經擁有撼動天地的威力?
我,我可是苦苦研習千餘年啊!
雲鴻認真道:“科學的力量。”
縱使你苟延殘喘千餘年,可核心依舊是個落伍的老棺材瓤子,從根兒上說,就敗了。
袁天罡這人是真正的賭徒,他敢賭,敢跟天賭,然後,賭贏了。
也許他的幾次轉世並非每次都天資過人,但後世科技的發展如他所願,進展神速。
在高度發達的科技麵前,相當一部分咒法完全不夠看。
說的不好聽一點,也就是雲鴻沒有正當理由,或者說不夠壞。
但凡能突破下限,直接一堆軍火拉過來,管你什麼境界都給你突突了。
核平演變,以理服人,射程以內皆真理,就問你服不服。
雲鴻又看了李先生一眼,飽含遺憾地歎息,“時代變了,大人。”
李先生瞳孔劇震,口中鮮血狂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被氣死。
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竟然如此狂妄!
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竟然能傷我至此!
我可是元嬰期啊!
被雲鴻氣?
不,被這個時代氣。
或者說,有點後悔。
我錯了?
我竟然錯了?
不,不可能!
我不會錯的!
你騙我,你騙我!
雲鴻剛要拿人,卻見李先生發出一聲厲嘯,猛地一口舌尖血噴出。
雲鴻本能地豎起靈力屏障,手卻一刻不停地往前抓去。
然而他還是輕敵了,或者說這一世的雲鴻對修仙者的手段一知半解,不知道元嬰期修士們逃命的手段多得令人發指。
下一秒,就見一團模糊的灰色影子從李先生丹田處冒出,流星般朝著遠方激射而去。
“他要逃!”
白狼猛地追上去。
“黃粱枕!”
雲鴻一看那速度,就知道自己和安格誰都追不上,軀殼怎麼可能跑得過靈魂?
他當即祭出黃粱枕,刹那間,整個空間都泛起漣漪。
戰鬥是最好的磨練,經曆了幾次幻術大陣後,雲鴻對黃粱枕的理解和運用更上一層樓,已經很有點如臂使指的流暢感了。
雲鴻立刻坐上小葉子,“追!”
他本以為就算困不死對手,至少也能堅持到自己過去,可萬萬沒想到,黃粱夢隻堅持了短短幾秒鐘。
小葉子剛浮起來沒多久,空間便一陣扭曲,然後轟然碎裂。
雲鴻愕然。
黃粱夢境被李先生強行擊碎了!
黃粱夢碎,黃粱枕自空中落下,雲鴻忙伸手去接,就見上麵赫然出現了幾條裂痕。
他用力瞪著對方逃走的方位,最終一切不甘都化作一聲長歎。
罷了。
黃粱枕的實際威力與施術者息息相關,目前他的境界還是太低了些。
唯二的法器受損,想修複還不知要耗費多少精神呢。
白狼駕妖雲折回來,“怎麼樣,沒受傷吧?”
雲鴻瞥了它一眼。
原本覺得有很多話想說,可真到了麵對麵這一刻,又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一年之期已過,你我監護關係解除,自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互不乾涉。”
雲鴻道。
說出這話時,他竟意外平靜。
白狼一愣,“為什麼?!”
不知為什麼,有些話說出來,雲鴻頓覺一陣輕鬆。
白狼好像明白了什麼,“那是李淳風,你生前就曾……”
它忽然說不下去了。
雲鴻挑了挑眉,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累了,心累。
普通人養條狗還能栓條狗繩呢,這個倒好,根本管不了。
所以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雄獸也一樣。
雖然之前對方曾說過會拋開過去,專注當下,可一旦涉及到什麼狗屁前世的愛恨情仇,不還是瞬間喪失理智?
通過剛才的交手,雲鴻對李先生的實力也有了初步了解,剛才看似自己占儘上風,可實際上不過僥幸。
一來之前白狼已經消耗了對方,二來他利用了認知空缺,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又進行精神攻擊和言辭碾壓,說白了就是嘴炮,這才將李先生氣昏頭,元神脫殼。
對古修士而言,臉麵尊嚴受損更甚於□□痛苦。
如果單對單,不管是安格還是自己,大概率都不是李先生的對手。
縱然思維再落後,千年的積累也不是假的。
李先生對天地大道的理解,對靈力的把控和運轉都已經到了驚人的地步,甚至就連他的施術速度,也快得令雲鴻心驚肉跳。
剛才他靈魂脫殼,雲鴻甚至根本來不及反應。
葉子梗兒輕輕蹭了蹭雲鴻的手指,似在安慰。
雲鴻笑了笑,“我沒事。”
正說著,葉子梗兒忽然高高昂起,朝著後方瘋狂戳戳戳。
壞狗!
雲鴻不用回頭也知道安格追上來了,反手就是一發巨火球,又朝後麵比了個中指:
“滾!”
老子才懶得跟你搞什麼膩膩歪歪的前世今生。
愛咋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