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嘿那我們就是同類了。”
“都說了我的頭發是赭色不是橘子色!還有,這是大家的心意,雖然他們以前欺負過你,但是這次——”中原中也停頓了一下,表情變得十分溫柔,“白瀨找到的橘子樹,一個都沒吃,全給你了,還說以後如果再發現橘子,也會都給你。”
山崎榮子垂下眼睫。
破案了,難怪中原中也提了一袋苦得要命的枳來。
原來是羊組織的成員耍她的。就算她揭穿了他們的陰謀,他們也隻會說自己也不知道,以為是好吃的橘子才想送過來的。
反正到最後兩邊不落好的是中原中也。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
是枳又不是毒,那幫崽子還沒壞到敢給她投毒。
“榮子,你可以和白瀨他們……和解嗎?”
望著他的眼神,山崎榮子把歎息連同苦澀的枳一起咽進了肚子裡。
“好啊。”
她說的是假話,但她看到中原中也的眼睛亮了,亮晶晶的眼眸裡流露出小男孩特有的清澈。
他在看向同伴時,總是會用這樣的眼神,像是看著珍貴的寶物。
“話說,馬蜂蜇你時,你為什麼不跑?”
山崎榮子雖然生性疲懶,但體術不差,不可能逃不開馬蜂。
細心的中原中也發現她的兩隻手和手臂是被蜇得最慘烈的。
“你該不會用手抓馬蜂窩了吧。”
山崎榮子點頭,心想他的觀察力細致入微,卻一點也不懷疑羊成員心術不正。果然是濾鏡太厚了麼?
“為什麼?”
“犯錯的是
我哥,又不是馬蜂,它們好好的被人捅了家,也很倒黴啊。而且那個窩還能用,我就給它們裝回樹上去了。”
中原中也被她輕描淡寫的言語驚呆了,她每句話都說的很有道理,但連在一起又不太對勁。
“那遭到迫害的也不應該是你,而是山崎光啊。”
中原中也和山崎榮子的哥哥山崎光積怨已久,兩人從第一眼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
“噓。”山崎榮子伸出手指豎在唇邊,示意他聲音小一點,然後她也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我在他的洗發膏裡加了濃縮的脫毛膏。他就算不變成光頭,至少也是地中海。”
她興奮地手舞足蹈,啃了一大口枳,瞬間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忍住!
不能讓中原中也發現是枳不是橘的真相!
可是好苦啊……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好好養傷,聽說你快考試了,加油。”中原中也不上學,沒法和山崎榮子討論學業方麵的問題。
他知道他們是不同的。
“中也。”山崎榮子突然叫住了他,“羊是未成年人自衛組織吧?”
“對。”
“你成年以後要離開那裡吧?”
“……對。”
“成年以後的羊要去哪裡呢?”
中原中也回答不上了。
“離我成年還早,到時候再說。”
“不如你來我家,跟我一起上學吧,國中念完念高中,高中念完念大學,不用擔心無處可去。我哥可以給你辦假.證入學。”
中原中也還沒說話,山崎光拿著兩瓶牛奶黑著臉從屋裡出來了。
“我可沒那本事,還辦假.證!你想把我送進牢裡嗎?”
他把其中一瓶牛奶推到了中原中也麵前,又把另一瓶打開蓋子,放到了山崎榮子的麵前。
山崎榮子猛灌了一大口,順嘴說道:“你又不是沒辦過。”
“說了沒辦過就是沒辦過!”
中原中也看著這對兄妹為自己的學業爭執不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我不上學,我坐不住。”
這是實話,他等過山崎榮子放學,也觀察過她所在的學校和班級。每個人隻有一個小課桌,一把椅子,然後被釘在那個小小的活動範圍裡,腿不能蹺,要放在桌子下麵,不能隨便講話,一節課要
坐半個多小時。
想想就可怕,準會被坐死,他才不上學。
他對學校裡的一切都沒興趣,那天給他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山崎榮子被叫上去朗讀她的作文《橫濱遊記》。
她在講台前站得筆直,身姿挺拔的像棵小白楊,唇角帶著甜絲絲的笑。
落日的餘暉投映在她身上,純白的校服鍍上光,連同她的聲音一並被染得金光燦爛。
中原中也一直等在門外,耐心地聽她讀完最後一段話。
“透過酒店的落地窗,我看到橫濱海灣一帶的燈光在雨中搖曳。奇怪的是,我總覺得未來的某天,我會和某個人在橫濱,還在那裡,等待著同樣的雨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