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對麵的學校裡, 代表著語文開考的鈴聲響得正歡。
日子特殊，周邊馬路上一輛機動車都沒有，以至於這鈴聲毫無障礙地傳出學校，傳到了不高考的兩個人耳朵裡。
可是他們卻恍若未聞, 待鈴聲結束，依然閉著眼, 呼吸交纏在一起。
唐榕其實完全沒料到，言朝晉這一回親上來，會大膽到這個程度。
可她必須承認，她其實並不反感他的大膽。
如果說在他堵上來的那一刻，她是因為驚訝才沒能做出反應的話, 那之後他嘗試著用舌尖描摹她的唇線時, 她差不多是默許了他繼續的。
於是這個吻也就真的得以繼續了, 溫熱的氣息打在彼此麵上，誰都沒有先當逃兵。
隻是對唐榕來說，這大概還是一項格外需要肺活量的體力活。
所以和一個將來的體育之星交戰，她敗得尤其迅速，一開始還能搶一些空氣回來, 到後麵直接潰不成軍，任他予取予求了。
好不容易一吻結束, 她隻覺整個人終於從水下浮了上來, 有了可以放心喘息的機會。
她憋得臉都紅了, 再看言朝晉, 竟仍是麵不改色的模樣, 唯有眸光沉了些許。
兩人對視著，都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唐榕終於彆開眼道：“你快去吃早飯吧。”
言朝晉抿著嘴角，一張英俊的臉上儘是雀躍，道：“那你先坐。”
就在此時，他扔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於是起身之前，他又先接了個電話。
唐榕一開始以為是他家裡人打來的，還下意識放輕了呼吸，結果聽他一接起，聲音就變得冷淡又疏離，還三兩句就掛斷了，心知自己大約是誤會了，不免有些好奇。
“誰啊？”她問。
“之前找過我好幾次的一個CBA球隊。”他說，“拒絕了好幾次了，一直沒死心，前幾天知道我不高考，電話來得更勤了，態度也陰陽怪氣。”
唐榕：“……陰陽怪氣？”
言朝晉笑：“就是勸我彆自視過高，要是之後在NCAA撞得頭破血流，他們再簽我，場麵絕對不如現在直接答應好。”
唐榕：“我看自視過高的是他們吧，真覺得你在NCAA打不出來，他們乾嘛這麼鍥而不舍。”
這話裡話外的維護意味叫言朝晉將方才那通電話帶來的壞情緒徹底一掃而空，他彎著眼睛，盯著她看了片刻，最後竟忍不住又欺了上來。
唐榕很無奈。
說好了讓她過來玩電腦呢？現在這樣，她還怎麼玩？
總而言之，在言朝晉這樣時不時就湊過來偷襲一下的節奏裡，高考的第一天，唐榕可以說是啥都沒乾成。
第二天她以要準備考後大餐為由，堅決拒絕再去他家了。
但他說可以陪她一起逛超市，順便給她打下手，她卻沒法再拒絕了，畢竟算上他，今晚這頓飯她一共要請六個人呢。
等去參加高考的五個人交完最後一門課的試卷，一起來敲門的時候，他二人剛好忙完。
七個人擠在不過幾十個平方的小公寓裡，一邊吃一邊聊，話題從剛結束的考試到暑假的安排，百無禁忌。
“對了，咱們班和隔壁六班好像還約了過幾天一起辦謝師宴呢。”
“咦？為啥一起啊？”
“化學和生物都是一個老師啊，一起辦，免得到時候時間衝突，而且人多也熱鬨。”林子璿販賣著自己從考場上聽來的二手八卦，“反正我聽班長是這麼說的啦，據說老師們也同意。”
唐榕咋舌：“這才剛考完呢，都商量這麼多了，大家還真夠迅速的啊。”
“沒辦法啊，考完之後，班主任自己先提的。”範星源插了一句，“當然他說的就是聚一下餐啦，說是儘快商量出來，免得分數出來之後，聚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