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去上班, 事務所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昨天來吵架的那個男人, 他昨天還趾高氣昂的,今天卻鼻青臉腫的, 看起來十分狼狽。
“你們機構不是管夫妻矛盾調解的麼,你們要幫我呀……”男人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我拿了二十萬的貸款娶了這個老婆, 這還沒過一年, 她就跟彆人跑了…”
“王先生, 你要是找不到人的話,不如去派出所報警。我們這裡也不負責找人呀。”阿朵明麵上裝出一點同情來, 暗地裡就幸災樂禍地:“活該!”
“怎麼,他老婆不見了?”米冉十分好奇。
“不是不見了,是他老婆昨天回去以後,打了一通電話給一個曾經追她的備胎,問他願不願意給自己出這一口惡氣。那備胎二話不說, 就帶著人衝到了他家來,把貴重的家具能砸的都砸了, 還帶著女方走了。”
“備胎轉正了, 聽起來跟電視劇似的, ”小鷗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你們說, 這男的敢不敢報警?”
米冉:“我賭一杯星巴克咖啡, 他不敢報警。”
“那我賭一頓麥當勞全家桶, 他肯定要報警的。”阿朵湊熱鬨。
於是中午的時候, 米冉成功吃到了一頓全家桶。
哭哭啼啼的男人臨走之前, 說:“我不報警,警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會坑蒙拐騙”
三個人囧,這裡可是天子腳下,警察素質全國最高好不好!
“像這樣的男人,活該找不到老婆……”阿朵不屑一顧道:“他肯定是覺得去公安局報警太丟臉了,所以才猶猶豫豫不肯去的。”
“就是啊,老婆跑了找我們有什麼用?!哼,有本事欺負我們三個姑娘,沒本事去警察局,這不是柿子撿軟的捏麼?”小鷗也是沒好氣道。
“哎,現在這社會上,這種隻敢欺負弱勢群體的男人可多啦。”阿朵十分八卦道:“前段時間,我看到一樁案子:一個男人娶了一個女啞巴,結果天天虐待這個啞巴。後來鬨出人命案來,那男人就被公安給帶走了。警察問他為什麼這麼做,那男的居然說啞巴好欺負,他才娶她的……”
米冉點了點頭:“對於健全的人來說,殘疾就是一種弱勢。有些正常人,他們就通過欺辱比自己還弱勢的群體,來滿足變態的占有欲。”
阿朵忽然想了什麼:“然然,你手上接的這個林粒,會不會也是個虐待殘疾人的心理變態啊?”
“……她應該不是吧。”
有的人所謂的慕殘,隻是一種欺負殘疾人的借口罷了。
他們以愛的名義在實施著犯罪。
但是林粒不一樣,她是以愛的名義,學會了慕殘。
***
去見林太太之前,米冉先去了一趟醫院。
徐一程的資料顯示,他是在北京積水潭醫院過世的,去世的時候仍舊住在癌症腫瘤科。
當年照顧徐一程的護士還在職,米冉通過聯盟的內部渠道聯係到了她,護士同意和她談談。
“……我記得那個小孩,挺可憐的。他的爸爸媽媽,還有他的小女朋友,最後都沒有放棄治療。”
“徐一程有女朋友?”
“有,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常常過來看他。”
米冉翻出了一張林粒的素顏照,“是這個人嗎?”
“對,就是她……現在都長這麼大了,”護士長接過了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又是歎了口氣:“要是徐一程還活著的話,他們也該結婚了。”
米冉好奇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結婚的?”
“嗨,這兩個孩子……”護士臉紅了下,就道:“他們以為病房裡沒人,大家就不曉得他們在乾什麼。實際上重症病房裡都有監控的。兩娃娃感情好,就經常鑽進一個被窩裡麵。護士長說他們時間不多了,大家能寬容就寬容一點,彆礙著人家小兩口……”
米冉愣了愣,忽然明白了:“徐一程重病在身,還和女朋友同房嗎?”
護士點了點頭,忽然神秘兮兮道:“我讓護士站的站長把攝像頭關了,兩娃娃都不知道。你也彆說出去,畢竟這是人家的隱私。”
米冉囧,立即保證道:“我絕不會說出去的。”又問道:“那徐一程截癱以後,還跟女朋友同房嗎?”
“有過那麼一次,是女孩主動的。後來徐一程開始化療了,兩個人就沒睡在一個被窩了。那時候的徐一程病的不成人樣,也不能再折騰了。”
米冉點了點頭,少年男女之間的親密和無奈,都是人之常情,也沒什麼好議論的。
隻是有一件事,她忽然感到很好奇——
林粒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愛上“殘疾”這個概念的呢?
難道說,男朋友截癱這件事,對她的審美觀產生了什麼重大影響嗎?
***
晚上,米冉買了三卷醫療用繃帶。
作為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她信奉的是“實踐出真理。”
本次實驗的主題是:和殘疾人XXOO,會不會對審美觀產生什麼奇葩的影響。
其實說白了,就是林粒的故事,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迄今為止還沒寫過女主和殘疾人XXOO的片段,現在想切身體會一下。
隻是這次實驗的對象,不是真的殘疾人,而是某隻大老虎。
到了晚上八點,陸斐源回來了。
他摁開客廳的燈,一邊解開西服的紐扣,一邊朝著臥室的方向走。
路過米冉的房間,發現她正傻傻地站在門口,於是心中一動:“今天晚上還要碼字嗎?”
“不用。”
“那好,我待會兒過來陪你。”
每逢周二周六,都是陸斐源雷打不動“寵幸”她的日子。
很快,陸斐源衝了個涼快的澡,就裹著一條浴巾上了樓。結果發現米冉還是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禁心頭一甜:“怎麼?等不及了?”
“不是。”米冉斟酌著開了口:“斐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進臥室再說。”
說著,陸斐源就摟著她進入了房間。
其實米冉本來已經做好了開口的心理準備。她想好的說辭是:“斐源,我想做一個實驗,看看慕殘者的心理是怎麼形成的……”表情要嚴謹,認真。要讓陸斐源覺得她沒有非分之想,儘管她的要求是和他XXOO一場……
結果事到臨頭,陸斐源看了一眼桌上的醫療繃帶,問她買這個做什麼,米冉就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了。
陸斐源這才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米冉的臉幾乎紅到了脖子,但她就是一言不發。
“這些繃帶,你是用來做什麼的?”眼看米冉沒敢回答,男人的聲音又沉了兩分。
米冉:“”
“說話。”他逼問道,“抬起頭看著我。”
米冉這才戰戰兢兢地抬起了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男人抱在了懷裡。她稍稍揚起了脖子,看到了男人的眼眸近在咫尺。
這樣近的距離,讓她感覺到了一種真實的壓迫感。
陸斐源他熟悉地彎下腰,雙手穿過了她的膝肘處,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徑直走向內裡的床。
米冉這才摟住了他的脖子,悶悶哼:“繃帶是為你準備的。”
“什麼?”陸斐源還沒聽明白:“為什麼要給我繃帶?”
米冉鼓起了八輩子的勇氣:“是這樣的……今晚我想和你玩一個遊戲,你當殘疾人,我當慕殘者。看看慕殘者的心理是怎樣的……”
陸斐源抱著她的手一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聲音在頭頂響起來:“你倒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