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帝蔫噠噠地走了。
魏小花心情愉悅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早起了床, 換上利落的男裝, 束起長長的頭發, 這便準備去上課。
不想剛出門,就有宮女來稟報,說是貴妃娘娘有請。
這麼早, 曹貴妃找她做什麼?
魏小花長睫微閃,著人去跟段峰說了一聲自己會晚點到, 這便帶著夏枯往景寧宮去了。
一進殿門就見小胖子魏騰跟個炮彈似的衝了過來:“大姐姐!哥哥起了嗎起了嗎?”
小家夥剛吃完早飯, 正準備去找哥哥玩耍。
“起了,上騎射課去了。”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魏小花再看這便宜弟弟已經沒有那麼彆扭了, 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得到了他一個又敬又畏的笑容——在熊哥哥的帶領下, 這娃已經深深認定自家大姐姐是神仙下凡, 不能輕易得罪的了。
“騰兒!”曹貴妃瞪著魏小花放在兒子腦袋上的爪子,笑容差點崩塌, 忙忍了忍,方才說道, “站在那做什麼, 快請你大姐姐進來。”
她家寶貝的頭也是她能揉的嗎?死丫頭!
“哦哦, 大姐姐請進!”小胖子恭恭敬敬地衝魏小花比劃了一下, 然後衝曹貴妃揮揮小胖手,“母妃, 我去找哥哥玩啦!”
曹貴妃還沒反應過來,胖兒子已經呲溜一下不見了人影。
“……”
貴妃娘娘心很累。
這鄉下來的姐弟倆也不知會什麼妖法,竟勾得從前除了父母之外,誰的話都不肯聽的騰兒日漸親近他們,有時候甚至比在意她這個母親還在意他們。這讓曹貴妃鬱悶極了,偏礙於建武帝,又無法出麵阻止,隻能在心裡默默詛咒這倆小妖孽趕緊被人收走。
“見過貴妃娘娘,不知這一大早的,娘娘找我有什麼事兒?”走進殿內魏小花才發現曹貴妃下方還坐著一個人,她目光一頓,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曹姑娘也在啊。”
“見過公主。”曹鶯鶯是黑著臉擠出這句話的。
“聽說你們小姑娘家家的,前些天在廣陽侯府鬨了些矛盾,”曹貴妃警告地看了侄女一眼,笑著說,“本宮今日叫你們前來,就是希望你們能麵對麵地把誤會解釋清楚,畢竟你們一個是陛下的女兒,一個是陛下從小看著長大的侄女,陛下定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親如姐妹的。”
“娘娘說的是,隻是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很清楚,並不存在什麼誤會。”魏小花柳眉微揚,半點不客氣地說,“曹姑娘見了我不行禮,按宮規是要杖責三十的,我見她是二妹妹的表姐,便讓手下的人放了水,隻掌了她一下嘴,這,應該沒有什麼不妥吧?”
不等曹貴妃和曹鶯鶯說話,她又笑了一下,“應該是沒有的,畢竟曹姑娘的母親都沒說什麼,還親自跟我道了歉呢。”
被這頓搶白堵得差點背過氣去的曹貴妃:“……”
死丫頭片子!哪來這麼溜的嘴皮子!
又想起昨晚自己欲跟建武帝告狀,吹吹枕頭風為侄女討個公道,結果卻反被訓斥了一頓,最後怎麼拉也拉不住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下床去了其他妃子那的事情,曹貴妃這心裡就火燒火燎的疼。
嫁給他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她甩過臉子。如今就為了這麼個野丫頭……
曹貴妃簡直恨不得吃了魏小花。
可形勢比人強,她不能讓建武帝真的厭了她,因此才一大早派人把曹鶯鶯叫進宮,美其名曰來給公主殿下請罪。
隻是曹鶯鶯始終是她視如己出的侄女,她哪舍得真叫她對魏小花卑躬屈膝,所以才擺出長輩的姿態,以說和的口吻來處理此事——如此,曹鶯鶯也不會太過尷尬。
誰想魏小花半點麵子都不給,曹貴妃那叫一個氣啊,幾乎要拍桌而起,可一想到建武帝昨晚沉下臉說“朕對你很失望”的樣子,又不得不生生憋住。
“這,自然是沒有什麼不妥,鶯鶯今天進宮,就是心裡過意不去,親自來跟你道歉的。”曹貴妃一字一句地擠出這話,臉上笑容微微扭曲,“你們都是陛下看重的孩子,不知可願化乾戈為玉帛,以後好好相處?”
魏小花不想聽她各打五十大板的話——她又沒錯,憑什麼要認?這會兒聽到這話,才滿意了幾分。
道歉嘛,就該有道歉的樣子不是?
“能叫父皇高興的事情,我自然是願意的,就是曹姑娘看起來似乎……”
“鶯鶯。”
曹鶯鶯畢竟不是笨人,一看曹貴妃的臉色,就知道今天這頭自己是必須要低了,她暗暗咬牙,心裡將此番屈辱狠狠記在心裡,而後才站起身行禮說:“那日是鶯鶯失禮了,還請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諒鶯鶯的莽撞。”
魏小花很清楚“見好就收”這個道理,何況這本來也隻是一件小事,再計較下去,未免有失風度。
“我接受曹姑娘的道歉,日後咱們好好兒地做姐妹啊。”她微微一笑,十分大度地說。
曹姑娘隻想送她一個大大的“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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