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純爺們,曹域擼著袖子撲過去, 把白玉梨壓在地上打了一頓。
白玉梨本想反抗, 但一看身上氣得麵頰緋紅, 比尋常姑娘都要美麗幾分的少年, 忍不住就耳朵一紅,抱著腦袋不敢動了。
曹姑……啊不, 曹公子細皮嫩肉的長得這麼好看,他這粗手粗腳的,萬一傷著他了可怎麼好,還是算了,由著他出出氣吧,反正他皮糙肉厚的, 抗揍。
段婧不知他心中所想,以為他是畏懼曹家權勢才忍氣吞聲,一時又是生氣又是心疼,豎著柳眉就衝上去抓住了曹域的頭發:“混蛋你放開他!”
曹域吃痛大怒, 再一想最近盛傳的“段五姑娘迷上了梨園戲子, 為其豪擲千金”的消息, 心裡更是一股莫名的鬱氣直往腦袋上衝。他學著段婧的樣子一把揪住身下白玉梨的頭發,忍痛大叫說:“不放!老子就不放!”
一直沒吭聲的白玉梨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慘叫聲——他身上皮厚, 可頭皮不厚啊,再這麼扯下去, 會禿的。
段婧一聽,急了, 越發用力地往後拽了拽曹域的頭發。曹域生氣,把這力氣加在了白玉梨頭上,三人你扯我我扯他,尖叫連連的同時徹底亂成了一團。
圍觀群眾魏小花:“……快把他們分開。”
再扯下去,兩人都該禿了。
夏枯覺得他們禿不禿的和自己沒啥關係,但公主都吩咐了,她自然不能再繼續看熱鬨,便點頭往前走去。
然而還沒來得及出手,突然“啪嘰”一聲大響,眼前正在廝打的三個人僵住不動了。
“你打我……”
捂著後腦勺不敢置信轉過頭的,是曹域。
“打、打你怎麼了?誰讓你欺負人的!”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震驚的緣故,段婧被他看得莫名有點心虛,可一想事情的起因,頓時又理直氣壯了起來,“你要不先對玉梨先生動手,我能對你動手嗎?我告訴你姓曹的,玉梨先生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再敢對他無禮,我就——”
“你就怎麼樣?”曹域咬牙看著這為了個野男人對他動手的死丫頭。
“我就抽得你滿地找牙!再薅光你的頭發!”
“……”曹域簡直要氣炸了——雖然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反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拉著大概是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做,因此一下沒反應過來的段婧衝進了不遠處一間沒人的廂房,並重重鎖上了門。
“……姓曹的,你發什麼瘋?”漸漸回神的少女眼神警惕地看著眼前麵色陰沉的少年。
曹域看著她,隻覺得胸口有股悶氣憋在那,上不來也下不去,難受極了。他目光發狠地盯著她,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以後不許再跟這個姓白的往來。”
“不許?”段婧“哈”的一聲樂了,“你憑什麼不許啊?老娘愛跟誰往來跟誰往來,有你什麼……唔!”
嘴巴被堵住的少女一下瞪大了眼睛,衝動之下一口咬了上去的少年也僵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觸電般分了開。
“你……臭流氓!你他娘的找死啊!”
段婧說著又是“啪嘰”一巴掌,這巴掌沒把握輕重,直接把曹域拍飛在了地上。
然而同樣是挨揍,這巴掌的力道還更大些,曹域卻奇異地發現自己不但沒有更生氣,反而心頭鬱氣儘散,全部化成了某種詭異想笑的心情。
不會是被那死丫頭打傻了吧?他摸著熱熱的嘴巴呆呆地想。
***
這一切看似漫長,其實都發生在眨眼之間,魏小花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段婧已經怒氣衝衝地從那雅間裡衝出來,四處找水漱口去了。
她一臉惱怒,臉頰卻有點發紅,再一聽“漱口”什麼的,魏小花詫異之餘頓時就猜到了幾分。又想到曹域方才陰陽怪氣,處處針對白玉梨的樣子,她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眉眼一鬆就彎起了唇角。
莫怪脾氣那麼大,原來竟是妒火中燒。
不過段婧顯然還沒有開竅,這位曹公子隻怕還有不少挫要受呢。且他身後是一團糟的鎮國公府,對段婧來說實在算不上是良配……魏小花想著,眼中笑意微淡,心下也收起了點醒段婧的念頭。
對她來說,段婧過得好才是最重要的,曹域的心情可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姑娘,不知姑娘今日來此,是想聽什麼戲?”說話的是白玉梨,雖然挨了一頓揍,客人也跑的隻剩下倆了,但他還是揉著頭皮從地上爬起來,十分敬業地問了一句。
魏小花回神看他,笑了一下說:“我平常不怎麼聽戲,今天是跟朋友一起來長見識的,這具體要聽什麼戲,還是等她回來再說吧。至於先生你,隨意就是,不必拘束。”
她笑起來的樣子實在太過豔麗,白玉梨的臉又紅了起來,口齒也變得結巴:“是,是,那姑娘請稍等,在下,在下先去收拾一下……”
他的頭發被曹域抓成了鳥窩,是該下去重新收拾一下。
魏小花含笑點頭,剛要說什麼,身後突然傳來某個客人驚喜的聲音:“哎喲國公爺,您怎麼會來這兒?!”
國公爺?
魏小花下意識轉頭,對上了段峰冷峻的臉與緊緊盯著這邊,似有暗沉的雙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