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們去學校,中午的時候,我過來接你們。”越秦昨天晚上都沒怎麼睡好,腦海裡總是老婆孩子遇到危險的場景。
“上班會遲到。”夏笙說道。
“沒事,我們老板……還行。”
康總本來是提著鞋子出來,正好就聽到了這句話,他摸了摸鼻子,決定自己穿鞋子。
他不太明白,越秦怎麼就直接說換工作了。
越秦真的把老婆孩子送到了學校,如果不是要掙錢,他恨不得隨時守在老婆孩子身邊。
“沒事啦,這是學校,哪有人能隨便進來,你去工作吧。”越秦這才想起來他也得掙錢。
康總則是生無可戀地坐在一群特殊兒童中間,旁邊的小孩這一次終於沒有再吃玩具了,而是開始吃一個麵包。
康總時不時地看了一眼外麵的夏笙,夏笙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康總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女人非常不簡單,她身上有種他不想招惹的危險氣質。
康總從小到大對危險非常敏感。
夏笙此時低著頭,正在回複最新的消息——
[看到你的新聞了,你還好嗎?]
[你覺得呢?]
[我不是問你還好嗎?我是問那個犯罪分子還好嗎?]
[就是鼻梁斷了,沒什麼大事。]
[你要回來嗎?我們現在正缺人。]
[不回來了。]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回複道——
[你要是後悔了,隨時可以聯係我們。]
夏笙抬起頭,看向了裡麵教室裡的孩子,她的孩子四歲了。
而她還記得自己四歲的時候,好像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哭。
小時候總覺得自己長不大,活不到成年。
而現在,她的孩子都已經四歲了,她變成了大人。
康總終於被放出來了,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到夏笙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康總其實也不關心對方的情緒,再說了,每個人都有情緒,也是一件很正常。
他像個工具兒子一樣,讓對方牽著離開了學校。
夏笙這樣的情緒低落並沒有持續多久。
夏笙臨時收到了藝術中心的消息,說是有一個老師有急事請假了,學生又都過來了,問夏笙能不能頂替一下。
這個老師是藝術中心的全職老師,上的是成人鋼琴課,成人鋼琴課教起來簡單得多。
夏笙詢問能不能帶孩子,對方答應了以後,夏笙也就帶著孩子一起過來了。
“夏老師,謝謝你啊。”
“沒事,反正都要發工資的,不用謝。”
“肯定。”
康總能夠感覺到對方情緒依舊低落,但是整個人卻是營業地微笑。
高高在上的康總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社畜。
哪怕是心情不好,有工作來了,立馬就得調整情緒去工作。
教室裡,康總坐在最後一排,台上的人溫柔地笑著,教四個成年學生彈鋼琴。
康總作為工具兒子就坐在最後一排,看著對方一遍一遍地教著基礎指法,不厭其煩地重複了又重複,糾正了又糾正。
他想起了對方昨天的琴聲,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突然覺得有些難受。
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生活,屬於真實世界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