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爺爺奶奶的故事,他小時候聽到耳朵都起繭子了,畢竟他小時候不會說話,於是爺爺說了一遍以後,奶奶要再說一遍,奶奶說了一遍以後,爸爸還要說一遍,祖奶奶有些時候還要說。
但那個時候他隻是一隻不會說話的鳥,他們說他也隻能聽著。
弟弟還一次性都沒聽過,讓他慢慢聽吧,小鸚鵡偷偷地溜走了。
“爺爺說,咱們家的所有人,其他的都可以不會,但一定要會釀酒,這是我們的家族傳承。”
康總想起了家裡永遠都有的米酒,看來那些米酒都是爸爸釀的。
“這個大缸上麵是爸爸的名字,這一個小的缸,是寶寶的,上麵寫了寶寶的名字,越康。寶寶就跟著爸爸一起學。”
小孩摸了摸那個小缸,那是屬於他的,他忍不住摸了摸名字,越康……
他忍不住從右到左這樣讀……康越。
“咱們這個釀酒比較複雜,耗的時間也比較長,但掌握一門技術是非常好的事情。”
小孩看著這一口大缸,再看看這個小缸,心裡湧上了一種很特彆的情懷。
一種全新的感情,他也不知道這種感情應該是什麼,隻覺得心裡微微的激動。
像是一個人走過了很遠很遠的路,他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也不知道要去哪,隻是不停地走著,這世間的其他人都可以停下來,而他沒有地方可以停。
突然間,他也有地方了。
大塊頭爸爸蹲了下來,說道:“這可是我們的家族技能,每個人都要學會。”
小孩子不太懂怎麼跟父母找共同語言,但他知道。
小朋友立馬撩了撩袖子:“我肯定一下子就學會了。”
越秦從旁邊拿了一個小的黑色圍裙,給兒子係上,又拿了兩個袖套,把對方撩起來的袖子放了下來,套上袖套。
畢竟,現在天氣轉冷了。
小朋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小圍裙,又看了看爸爸身上的黑色圍裙。
雖然畫風很奇怪,但是有一種詭異的父子感。
小孩接下來特彆賣力,認真地淘米,父子倆聊天也自然了――
“爸爸,你是幾歲開始學的?”
“爸爸應該是三四歲就開始跟著爺爺一起做酒了。”
“你爺爺眼界很好,本來我們是在村子裡,村子裡隻有我們一家會做,十村八店都會過來買酒,但爺爺說,在村子裡這樣下去,一眼就能夠看到頭,而且對我們小孩發展不好。”
“所以爸爸隻有兩歲的時候就從村子裡搬到城裡了。”
“爺爺真厲害!”康總忍不住說道,他腦海裡想象著爸爸也有像小孩子一樣的時候。
“剛開始到城裡也不習慣,但你爺爺這個釀酒技術,讓他慢慢在城裡紮了根。”
父子倆把一大桶糯米侵泡了起來,需要浸泡一天。
而這個時候他們就可以把自己的缸洗乾淨,瀝乾。
越秦洗的時候,就看到小朋友忍不住抱住了他的那個小缸,眼神認真的慢慢的擦拭著,仿佛那是什麼寶貝一樣。
小孩是真的很需要一個家。
大塊頭爸爸在心裡大概算了一下,教完釀酒以後,就教做秘製醬,還有辣白菜。
這些都是共同話題,其實父母子女的共同話題,無非就是孩子分享生活,分享煩惱,父母傳授自己在這個世界學到的東西。
他們家小孩有些彆扭,不太好意思分享生活,分享煩惱。
他作為父親,可能隻有短時間的父子緣分,他也想給這個孩子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