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快五點的時候，季停被突然亮起來的刺眼燈光驚醒。
入眼的是有點陌生的環境，季停閉上眼又睜開，如此兩次，才反應過來這是沈聞羨的臥室。
剛準備伸手去摸手機看時間，季停就發覺了不對勁兒。
他現在似乎趴在暖烘烘的胸膛上、還抱著……沈聞羨？
季停：“……”
季停不認床，但是睡相不太好，屬於那種晚上閉眼之前躺在床中間、醒了之後整個人已經橫斜著趴在床上的那種，蓋沒蓋被子全看他當時的耐寒能力。
現在的情況很顯然，肯定是他睡著睡著就到處翻，翻到沈聞羨這邊的時候直接把人當抱枕了。
翻了個身滾回床的另一邊，季停摸到床頭放著的沈聞羨的手機，打開一看，快到五點。
物業的通知還真是準時啊……季停把手機放了回去，順便把房間裡昨晚停電之後忘記關上的燈給關了。
亮了一夜的兩個台燈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扯了扯被子蓋好，季停雙手合十放在肚子上，一臉安詳地閉上眼繼續睡覺。
·
沈聞羨是被蹭醒的。
脖頸間是勻緩的呼吸，腰被抱住，季停一條腿搭在他腿上、小腿還不停地蹭來蹭去，沈聞羨拿下眼罩之後看了一眼睡得真熟的季停，實在不太能理解這人睡著之後算是什麼畫風。
昨晚兩個人躺下之後，沈聞羨戴著眼罩好一陣兒都沒睡著，剛蒙蒙有點兒睡意的時候，季停就挪啊挪的挪到了他身邊，摸了兩下之後直接來了個熊抱。
沈聞羨當時還納悶，叫了兩聲季停也不見回應，他就取了眼罩看，接著就發現季停睡著了，睡得跟豬似的，手上抱得死緊，怎麼都不撒手。沈聞羨好不容易把他推到了旁邊，然而沒過兩分鐘季停就又湊了過來，沈聞羨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地沒再管他。
季停不會就這樣抱了一晚上吧……沈聞羨抬起唯一能活動的左手，揉了揉眉心，心想自己被當成抱枕一晚上居然沒做噩夢，真是奇跡。
季停的腿還在動來動去，沈聞羨伸手抓住季停的手往旁邊用了用勁兒，季停順勢滾到了床中間，側著臉在枕頭上蹭了蹭，然後抬腳夾住了被子，全程半點沒有醒的跡象。
沈聞羨：“……”
把被子全部往季停身上堆過去，沈聞羨起床洗漱。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季停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發呆。
“醒了？”沈聞羨站到衣櫃前拿衣服，“你睡覺的時候太不安分了。”
“老大你這話說得就很沒良心了，”季停伸了個懶腰，“我這可是為了陪你啊。我一個人的時候可安分了，從來不會打擾到彆人。”
“一個人睡都會打擾到人的話，那不叫安分，叫鬨鬼。”沈聞羨說著，開始解睡衣的紐扣。
季停眨了眨眼，“喂”了一聲：“這兒還有個人呢，你要不要這麼隨性？”
沈聞羨扣子解到一半，聞言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因為睡覺時動作太多所以睡袍直接滑開了大半的季停，有點想笑：“你怎麼這麼彆扭……”
季停的視線沒忍住在沈聞羨赤|裸的胸前晃了一圈，然後暗忖著要不要坦白，以及坦白之後被趕出去的可能性。
算了算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季停再次伸了個懶腰，攏了攏睡袍爬下床，說：“我這叫尊重個人隱私。”
沈聞羨笑了笑，並沒有在意。
季停在外麵的衛生間裡洗漱完之後回房間換衣服，再出來的時候，沈聞羨正在擺放早餐。
“今天開始上課了？”沈聞羨隨口問了句。
說到這個，季停有點悲傷地“嗯”了一聲。
“看你的樣子，似乎不太想上課？”
季停毫不猶豫道：“當然不想啊，尤其還是早課。”
沈聞羨看了一眼時間：“早課？不是八點開始嗎，現在已經七點四十了。”
“來得及。”季停滿不在乎地說。
季停心下盤算著，十分鐘吃飯，下樓的時候順帶打個車，現在不是開學高峰期，出租車可以進學校，十分鐘夠到教學樓了。
“大學第一節課就遲到，怕是不太合適。”沈聞羨點到即止。
季停點著頭開始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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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五十八分，一輛出租車停在教學樓群一麵的空曠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