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今早能攔著他,不讓他出門,那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羅槿終是壓不住情緒爆發,緊緊咬住貝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終究是接受不了華硯出車禍的事實。
如果他不在了,羅槿想象不到未來的日子是個什麼樣,是在掛滿許多灰的小房間裡,孤寂麻木,還是推開窗讓陽光透進來,驅散陰霾。
羅槿想或許是前者。
心臟仿佛撕裂般的痛到不能呼吸,無血色的唇瓣點了幾滴鮮豔的紅,蹲在地麵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後又覺得不能在手術室門口哭,不吉利。
擼起袖子糊在臉上胡亂擦擦,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全然沒了往日的囂張。
明栩就站在他身後默默看著,安慰的手遲遲放不下去,白月光違背世界意識的安排,被用死亡來推動替身的劇情,裡頭的人注定是要死的。
羅槿先前發出的一點哭聲,成功的傳到了手術室裡邊,鑽進了華硯的耳朵裡。
“外麵的人是誰?”哭聲再小華硯大概也猜得出是羅槿,隻是不敢相信還是上課時間,他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
而且車禍的事囑咐過所有人,先彆說出去,過幾天再說。
顧醫生拿起手機低頭打字,問了問護士,得到答案後抬起頭看著華硯,說:“倆學生,一個紅發一個黑發。”
華硯質問道:“顧醫生,我不是囑咐過你們不要把我出車禍的事宣揚出去嗎?”
“這可能是小護士打電話通知家人時,不小心把你的也給通知了吧!”顧醫生擰開瓶蓋喝水,裝作是口渴的樣子避開了他的質問。
“幾個小時都過去了,手術也該結束了吧?”華硯一想到小羅槿傻呆呆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眼淚直流,不舍得就這麼讓人一哭哭幾小時,他家的甜甜合該笑著的。
“華總,那您躺好了。”顧醫生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打開了手術室的大門,看向門外的倆人,“誰是病人的親屬?”
羅槿一見人出來,快速地站起來關切地問:“醫生,他到底怎麼樣了?”
顧醫生裝成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摘下口罩平靜地說:“手術雖然很成功,但病人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能不能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你們要做好準備。”
說完,顧醫生越過倆人離開了。
羅槿聽到手術成功後擰緊的心倏爾鬆了一口氣,但當聽到後半句宛如天堂掉到地獄,眼前一瞬間的暗了,人直接癱坐地上。
“槿哥,硯哥吉人自有天相,會醒過的!”華硯會醒過來明栩自己都不信,安慰的話全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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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過後,華硯入住ICU觀察幾天,沒多大問題再轉入普通病房。
華硯躺在病床上閉著雙眼,臉上戴著氧氣罩,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蒼白無血色的臉龐有不少擦傷,讓在一旁看著的羅槿忍不住紅了眼。
“你醒過來好不好?你不是還有一個大秘密沒有告訴我嗎?可不能食言啊!”
“我就隻有你了,如果連你也不要我了,我該去哪裡?”
“你給我醒過來好不好?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叫我往東就絕不往西,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告訴你,追小爺的人可以排滿整個學校,你要再不醒,我他媽就去找彆人,讓你後悔終生!”
羅槿抱住他的手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話,軟的不行來硬的,勢必要把人氣醒。
可惜華硯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羅槿除了知道身世的那天晚上哭過,就再也沒哭過了,如今一場車禍哭的稀裡嘩啦的,害怕失去華硯,也害怕他醒來後不記得自己了。
滾燙的眼淚滑落在華硯的手背上,像是燒的火紅的鐵塊烙在上麵,指尖細微的抽動了幾下。
華硯一直是醒著的狀態,如若不是意誌力堅定,恐怕直接睜開眼一把抱住他,輕聲細語的安慰,叫他不要哭了。
沉浸在悲傷裡的羅槿,根本沒察覺到手指輕微的顫動了一下,繼續抱緊他的手貼在臉上,嘶啞著嗓音說:“隻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哪怕讓我做下麵的那個,你他媽的給小爺醒一醒,動動手指也好。”
麵對羅槿的一再妥協,應下做下麵的承諾時,華硯差點點控製不住的想從床上彈起來,還是意誌力強行把人拉了回來。
華硯現在還不能醒來,魚還沒有上鉤,怎麼能醒過來。
“眼睛再不睜開,我就不當下麵的那個了,我數十聲!”羅槿咬牙威脅,嘴裡開始念數字,“1、2、3”
還沒念到十,握在手心裡的手忽然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