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呢,我哥呢,回來了沒?”鄭媛擦了把臉上的水,“我嫂子呢,回來了嗎?”
沈翠雲說:“你爸在大隊部呢,你哥回來了,他帶著傘去接你和你嫂子了……快,去換衣服。”沈翠雲又催了一遍。
身上都是濕衣服是挺不好受的,鄭媛點點頭,轉身就往自己屋跑。沈翠雲在後麵急著喊:“哎,你撐著傘啊!你這孩子……”
鄭媛的那屋和廚房正對著,和堂屋不連著,因此回屋還得穿過大雨。反正身上都濕透了,再淋一下也沒什麼。
回了屋,鄭媛反手就給關上了門,她飛快進了空間,洗了個戰鬥澡。空間的酒店已經被隔絕了,是個獨立體。雖然沒有自來水供應,不過酒店的熱水係統裡還存著很多熱水。鄭媛之前在酒店裡找了幾個木製浴桶,在裡麵兌好了不少溫度適宜的洗澡水,就是為了應付現在這種緊急情況的。
她沒敢用沐浴露洗發水這類的東西,用了就太明顯了,一股子香味,會被人懷疑的。不過隻洗個清水澡也讓人覺得身上舒爽不少。洗完後出來,剛換上乾淨衣裳,門就被敲響了。
“大白天的,你插什麼門啊!”
“我這不是怕我哥突然進來嘛!”鄭媛找了雙乾淨的鞋換上,一邊擦著頭上滴滴拉拉的水一邊去開門。
沈翠雲一手撐著傘,一手還端著碗薑糖水,門開了,她走進來,把傘往地上一撂,遞給鄭媛那晚薑糖水:“趕緊喝了,去去寒。”
這年頭紅糖可貴呢,一般走親訪友送禮才會送這東西,家裡也不多,還是去年嫂子馮明月生牛牛坐月子的時候彆人家送的。
鄭媛也沒嫌棄她媽薑放得多,水太辣,咕咚咕咚的一口氣給喝完了。
一碗熱水進肚,胃裡舒坦了不少。
鄭媛擦擦嘴角的水,把碗遞給沈翠雲。鄭媛往外看去,外麵雨幕連天,又黑又暗,隻聽那嘩啦啦的聲響,就有種震懾人心的氣勢。“幸好麥子都收上來了,這要是前幾天下,還不得把麥子都給澆出芽來!”
“可不是!”沈翠雲也感慨,“這老天爺也覺得咱們莊稼人辛苦哩,知道等著咱收完了麥子再下雨。”
鄭媛說:“這場雨這麼大,肯定能把地給澆透了,地也就好犁了。”犁地也是個辛苦活,大隊上的耕牛不多,得分出一部分人人工犁地,累得很。不過她是在婦女小隊裡,她們婦女小隊就負責把犁好的地用耙把地弄平整,完了好播種。
說了兩句話,她哥帶著她嫂子也回來了。馮明月身上也都濕透了,鄭天明也不遑多讓,他之前回來後根本就沒換衣服。
鄭媛撇撇嘴,跟沈翠雲說:“你看我哥,要我說,我哥這傘根本沒必要送,雨這麼大,風也這麼大,一吹全落身上了。”不過她倒是挺羨慕這對恩愛的小兩口的。
沈翠雲其實心裡很不樂意自己兒子這麼疼媳婦,酸道:“我也說了不讓他去,他不聽啊。”她轉身去撿扔到地上的傘,“我得去給他倆倒薑糖水。”
“等等我,我也一起去!”鄭媛喊著,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鑽進了沈翠雲的大黑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