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還是有點醜,不過有棱有角的,透著股軍人才有的筋骨。語氣不再像上一封那麼生硬了,有點家書的意思。
鄭媛同誌:
您好。
見字如晤。很高興收到您的回複,您能願意嫁給我,我深感榮幸。對於婚姻,我從來不曾經曆過,所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一定要直言,我會努力改正,爭取在當好一名軍人的同時,也能做好一名丈夫。
布票工業票以及前請儘管使用,我不知道嶽母以及幾位妹妹弟弟的喜好,因此隻能寄這些東西聊表心意,還請媛媛看著購買,若是不夠還請致信,我會再寄。嶽父那裡,我專門準備了幾盒香煙,聽人說這煙很不錯,嶽父若是不喜歡,拿去送人也可以。
後麵是落款,馮建文。
鄭媛抖了抖信,撇撇嘴,對馮建文的好感添了幾分。這人還知道討好她家裡人,說明他對她,對這門婚事都是重視的。而且為人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塊錢,說明他手裡不差錢,也舍得花錢。
她這輩子本沒對自己的婚姻抱有什麼期待,無論馮建文性格好還是不好,她都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過日子。當然,如果馮建文這人真的很不錯,她也不介意把心往他身上靠一靠,談一場細水長流的戀愛。
敲敲信紙,現在看來倒也不錯。
不過,鄭媛回憶了下,她怎麼記得上一封信這馮建文還一副你愛嫁不嫁,我心裡隻有國家,家庭不重要的態度?這封信咋突然畫風一變,要立誌做一個好丈夫了?他這是想通了,還是馮家那邊又去信給他說什麼了?按理說,之前她這邊和鄭霞的事兒鬨地那麼難看,名聲也不好聽,她未來婆婆還親自過來質問過她,難道說馮家那邊沒去信給馮建文說這事兒?或者,他隻是聽說了卻選擇相信她?
鄭媛挑了下眉,不過她也隻是略微一疑惑,就立刻扔腦後了。
“信上寫了什麼?建文咋說的,他為啥要給你寄這些東西?”鄭全剛問。
鄭媛把信遞給他:“沒寫啥,就是給你們準備了點東西,布票工業票還有錢,他不知道要買啥送你們,就讓我幫忙買。”
鄭全剛接過信飛快掃了一眼,信很短,兩三秒他就看完了,表情一時有些複雜:“這孩子……也是個好孩子啊。”
他盯著自己閨女那張臉看了一會兒,末了搖頭歎氣,把信放下了。
鄭媛:“……”不是,親爹,你那“好白菜都讓豬拱了”的表情是啥意思?
“鄭媛啊,你以後可得好好待人家建文,可彆再胡想八想了。建文是當兵的,在家的時間不長,他走了以後你可千萬不能乾啥對不起人家的事兒。那個,那個林曉陽,你把錢還給他了沒有?以後跟他徹底斷了,不要再跟他聯係了!連麵都不要見,知不知道!”
鄭媛:“……”
真是親爹啊,瞧這話說得多委婉,要不是親爹,估計他連“水性楊花”“招蜂引蝶”這種詞都給她直接罵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