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文想了想,掀開被子,說:“你起來。”
鄭媛抬起屁股,馮建文把被子一角給她墊在屁股下麵,然後用被子把鄭媛整個人包裹成一個蟬蛹:“好了,這樣就不冷了,剛剛你那樣蓋被子透風。”
這樣是暖和了不少,鄭媛點點頭,片刻,問馮建文:“那你冷不?”
馮建文貼身穿著羊絨衫,外麵一層棉襖,最外麵還套著件軍大衣——都是鄭媛讓穿的。他用額頭抵了抵鄭媛的腦門:“感覺出來沒,我都熱出汗了。”
鄭媛:“……這麼誇張?不會吧?”
馮建文說:“我和你說過沒,我們冬天還會在雪地裡光著膀子訓練,現在這個溫度也就是零下十度左右,對我來說不算很冷,我在部隊這個溫度也就是穿一身薄棉襖。”
鄭媛哼哼了兩聲,小聲念叨:“羨慕嫉妒恨。”
從馮莊去火車站,要從鄭莊前麵穿過去,也就是說會路過鄭媛家門口,鄭媛從沒想過讓娘家人一大早起來送馮建文,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還真就遇上了一個娘家人。
淩晨四點四十五啊!
外麵伸手不見五指地黑啊!
零下十幾度的低溫啊!
遠遠的,看到前麵路邊上好像立著個黑影,鄭媛也沒多想,以為是塊立在那兒的大石頭,結果走近了,就見這個黑影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
再近一點,鄭媛看清楚了,心中驀地湧出巨大的荒誕感,當著公公馮長勇的麵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個:“操!”
馮建文也看到了,額頭上的青筋控製不住地跳了跳,真他娘的——真他娘的陰魂不散!
馮長勇拉緊了韁繩,“籲——”了一聲,控製著馬車停下,看向來問:“你是,你是鄭家的那個天虎吧?”心裡也忍不住嘀咕,這人怎麼來了。
鄭天虎笑嘻嘻地湊上前來:“對,馮大爺,我是鄭天虎。”他往車子後麵看,“我聽說建文今天回部隊,特地來送送他。”說著就往後走,站到馮建文的旁邊,好像馮建文真的是他什麼情深意切的兄弟,伸手搭在馮建文的肩膀上,說:“建文,你今兒就回部隊了啊,我過來送送你。”
那語氣,聽起來還頗為舍不得。
鄭媛:“……”
馮建文:“……”
馮建文頭大,大早晨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硬著頭皮應和:“對,我今兒就回部隊了,時間緊,得著急趕火車。”他伸手把鄭天虎的手拂下去,“我就不用你送了,你留步吧。”轉頭催馮長勇,“爹,彆停了,時間快不夠了。”
“誒。”馮長勇甩起了馬鞭。
鄭天虎哪能就讓他們就這麼走了?馮建文就要回部隊了,這一回部隊還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回來,馮建文不回來了,他還去哪兒借陽氣去?他反正是認定了馮建文的陽氣了,自從和馮建文接觸以來,那個王巧兒就再沒來找過他。
昨晚上聽說馮建文要走,他一晚上都沒睡好,總覺得有個白影子在眼前晃蕩,睜開眼吧,白影兒又不見了。
鄭天虎嚇得不輕,以為王巧兒又要來找他,所以也顧不上天寒地凍了,穿好衣服就出來等馮建文。他知道馮建文去火車站肯定要路過鄭莊,所以他就在必經路上等著,等了將近半個小時,等得手冷腳冷,都快凍哭了,總算等來了革命的曙光。
可以說,為了能多借一點,鄭天虎也豁出去了。
他拉住馮建文的手,諂媚道:“建文,建文,彆這麼著急啊,就幾句話的功夫。”
現在馮建文已經被鄭天虎折騰的神經敏感了,他一上手,馮建文就反手一握,用非常大的力氣握住了他的手腕。
鄭天虎疼地嗷嗷叫:“哎喲喲,疼疼,建文,鬆手鬆手。”
“我說了,我得趕火車。不要耽誤我時間。”馮建文黑了臉,語氣比西伯利亞北風還冰冷,瞳孔在漆黑的夜裡閃著冷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