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叔關上門,隔絕了鄭大娘的哭聲,有點厭煩得問:“虎子又咋了?”對,他現在可討厭鄭天虎這個侄子了,局裡彆的人知道鬨“鬼新娘”的是他侄子,都用這事兒來打趣他,見麵就問他“有個當鬼的侄媳婦啥感覺”,搞得他很沒麵子。
鄭大娘還指望鄭三叔救人呢,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得把事兒給鄭三叔說了。當然,包括鄭天虎打算“利誘”曲萌的事兒。她攥著拳頭,發狠道:“肯定是那個曲萌引誘的虎子,否則虎子怎麼可能乾出這種事來啊,她還有臉報警!他三叔,你可得救救虎子啊。”
鄭三嬸杵在臥室門口聽了個全乎,惡心的她抽了抽嘴角。雖然都是愛貪小便宜的人,鄭三嬸自詡還算是個體麵人,絕對不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那鄭天虎明明就是看上了人家曲萌年輕貌美才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到鄭大娘嘴裡,反倒成了人家曲萌的錯了?要是她兒子……唔,反正她絕對不可能養出這樣的兒子來!
這時鄭三叔家的幾個孩子也出來了,鄭三嬸瞪了幾個孩子一眼,上前擋住三個孩子,推著他們往裡去:“睡覺去睡覺去,明天還得上學呢。”
鄭海萍和鄭天傑都是情竇初開都男女關係充滿了好奇心的年紀,倆人伸著腦袋往客廳看。
鄭海萍眼裡閃著光,說:“媽,我大娘來乾啥的?”
鄭三嬸臉一板:“大人的事兒你們小孩彆管,都給我睡覺去!”
鄭天傑比鄭海萍聽話,鄭三嬸說完就老老實實回屋了,鄭海萍還想湊熱鬨,嘴犟道:“我剛都聽到了,天虎哥他犯了流氓罪。”
“呸呸呸!”鄭三嬸黑臉,“這話是你一個小姑娘能聽的嗎?”
鄭海萍仰起脖子:“我都十五六了,還小姑娘呢?!”不過她見她媽真的要火了,不敢再繼續犟著,悻悻地回屋了。
鄭家的老兩口年齡大了,穿衣服慢,一會兒才慢慢騰騰地出來。然後鄭大娘又是一陣哭訴。
鄭三叔坐在椅子上一邊聽著一邊抽著煙沉默,煙霧繚繞中他神色變幻,不知在想什麼。
等到鄭大娘哭訴完,鄭奶奶也心疼自己親孫子,說鄭三叔:“你快想個辦法,把你侄子從牢裡撈出來啊!”
鄭爺爺雖然沒說話,但他沒反駁他老伴兒,那就也是這個意思。
鄭三叔沉思著,沒人敢打擾他,甚至連鄭大娘都緊張地停止了哭泣,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眼巴巴地望著鄭三叔,隻求他能拉鄭天虎一把。
一時間客廳裡安靜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那個曲萌,是個什麼樣兒的人?”鄭三叔突然打破沉默,突然問。
鄭大娘腦子都沒過張口就來:“那就是個不要臉的小蹄子!”表情凶地仿佛恨不得要吃了曲萌。
鄭三叔無語:“你能客觀的和我說說曲萌的具體情況嗎?你要再說這種話胡攪蠻纏,就彆怪我不幫你了。”
威脅立竿見影,鄭大娘不敢瞎說了,皺著眉頭回憶:“就是一家裡過得挺好的知青……”幸好她前幾天為了多了解一下自己未來兒媳婦專門打聽過,否則這會兒她肯定一問三不知了,連自己兒子都幫不上。
鄭三叔聽完,眉頭皺地更緊了。心說怪不得呢,這就是一個從小被父母寵愛沒吃過苦的小姑娘,這種小姑娘有種莫名天真的勇氣,她恐怕並不了解報警以後自己將要麵對什麼才為了出一時之氣,把鄭天虎送進了派出所。
其實越是這種小姑娘,越不好對付。要是那種經曆過很多苦難的人,你稍微威脅一下,或者利誘一下,他們就從了,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將來麵對的是什麼。
鄭三叔揉了揉太陽穴:“這樣,你去找我二哥,當初我二哥不是幫過曲萌嗎?讓我二哥去找曲萌,給曲萌許一點好處,看看曲萌記不記我二哥的情分,要是記,那就讓她跟公安說,鄭天虎沒有強奸她,她是看鄭天虎不順眼報的假警。這樣虎子身上的麻煩就沒了,她頂多就是被公安叫去教育兩天,有我看著,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兒。等這事兒消停了,你就讓虎子把曲萌娶了,以後成了兩口子,也不算咱們老鄭家禍害了人家清白大姑娘。”這法子簡單來說就是挾恩圖報,也是最簡單的辦法了,隻要鄭全剛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