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文一直等到收到了鄭媛親手寫的信,提著的那顆心才落了下去。
“孩子生在十月十六日上午九點十分,七斤六兩,之前在我肚子裡養得比較好,營養太過了……我早就猜到這孩子會長得很大,因為一直懷著他的時候總是感覺很餓,什麼都想吃。我努力控製過了,但食欲真的是一種非常難以控製的**,餓的時候抓心撓肝的,渾身沒勁。沒辦法,隻能少吃多餐,儘量控製,可肚子還是跟吹氣球似的鼓起來了。你如果看到現在的我估計都要不認識我了,比我上回給你寄的照片上還胖。”
看到這裡馮建文笑了下,忍不住拉開抽屜把上回她寄來的照片又拿出來仔細看了一遍。照片上的鄭媛的臉蛋比他離開的時候圓潤了不少,要是比照片上的還胖,那會是什麼模樣?不過不管她胖成什麼樣,他都能認出來她的,這點完全不必擔心。
其實胖一點還是挺可愛的,馮建文搓了搓手指頭,笑眯眯地笑,手感肯定很好……嘖,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下去他就得去洗冷水澡了,他晃晃腦袋,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黃色廢料晃走,繼續看信。
“因為擔心孩子太大,不容易生,所以在娘告訴我已經請好了產婆的時候,我提出去縣醫院生,到時候萬一有什麼意外也能及時救回來。但娘好像生氣了,估計她覺得我想太多了,而且說話太直,一點婉轉都沒有就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
馮建文覺得他媳婦兒擔心的多一點很正常,大隊裡的產婆肯定沒人家縣醫院裡的大夫專業,要是他在家,他肯定也會帶著鄭媛去縣醫院裡生孩子。都是為了孩子好,他娘應該沒那麼小心眼,能理解吧?
馮建文覺得鄭媛想多了,不過鄭媛既然都說了,那他下回寫信回家的時候可以稍微提一提這個事兒,幫鄭媛說說話。
“但事實證明,我是對的。生產過程中,孩子因為太大生不出來,大夫就給我做了側切……唔,側切你明白吧?就是拿剪刀給孩子擴了一下出來的門,之後大夫又把傷口縫上了。可能是生孩子的過程太疼了,醫生給我做側切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聽到哢嚓一下,很像那種剪刀剪布頭的聲音。”
馮建文的瞳孔一縮,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生生的疼。他掐了掐眉心,心說剪子剪到肉上都感覺不到,那生孩子得有多疼啊。他家的小媳婦兒這回真的受罪了,關鍵她生孩子的時候他還沒能陪在她身邊,讓他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愧疚。
“孩子生出來的那一刻,我感覺像是卸掉了一個大包袱,彆提多輕鬆了。而且孩子在肚子裡養得好,很健康……對了,孩子的小名不叫壞壞,我給他起了個小名叫包子,他生下來紅彤彤的,人都說剛生下來皮膚紅紅的以後就會生的白,估計這小子以後黑不了,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長得隨我誒,我就生的白!所以這孩子又白又胖的,叫包子多形象?”
馮建文不禁根據鄭媛的描述和鄭媛自己的長相,腦補出一個“小鄭媛”的模樣,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還生得白白嫩嫩的……他都有些迫不及待要見到他了。
“大名是我們校長起的,爹覺得鄭校長有文化,就讓鄭校長起了。鄭校長給孩子起的名字叫馮海璋,璋是在古時候是指一種玉,君子德美如玉,我覺得這個字的意思還挺好,念起來也挺好聽的。就是和你不太般配,你一武夫生個兒子當君子……嘖嘖。”
馮建文也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他仿佛都能透過信紙看到鄭媛那嘲笑戲謔的表情。手指在信紙上點了點,開玩笑道:“你不懂,這叫缺什麼補什麼,我一武夫就該生個當君子的孩子。”
最後鄭媛寫道:“坐月子真辛苦,門不能出,澡不能洗,感覺自己都臭了。最關鍵的是……你家裡人做的飯真的太鹹了,我奶水本來就很多,現在一吃太多鹹味的東西就容易漲奶,漲得生疼,有時候睡覺的時候都能給我疼醒了。”
鄭媛寫這封信的時候,已經忍了李金枝好幾天了。按說鄭媛坐月子,理應是李金枝這個做婆婆的伺候,李金枝年齡也不算很大,她也願意在這邊給鄭媛幫把手。看看孩子、洗洗尿布、做做飯什麼的,看孩子洗尿布這些活鄭媛就都不挑剔什麼了,關鍵就是這個做飯。
第一天鄭媛就跟李金枝說了,她奶水足,不用吃那些下奶的東西,比如鯽魚湯豆腐湯什麼的,做飯的時候最好也不要放太多鹽,稍微放一點就行,千萬彆吃出鹹味來,就拿手指頭捏上那麼一丁點,就足夠了。
可李金枝呢,她根本沒聽鄭媛的,覺得鄭媛小姑娘家家的啥都不懂,雖然她的奶水現在看著很多,但孩子一天天長起來,飯量那還不得一天天長啊?再說鄭媛這個當娘的不吃點好吃的,不補補身子,那奶水能有營養嗎?所以李金枝就好心好意地給鄭媛燉了一鍋鯽魚湯。
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