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鄭媛回學校教學的事兒,李金枝又生了一回氣,甚至這次連帶著吳大妮都讓她給埋怨上了。
“你就在那看著,也不知道攔一攔?”小包子才滿月,鄭媛就迫不及待的去學校賺錢去了,她眼裡是不是隻有錢,根本沒有她兒子?她也不想想,她兒子才這麼點大,時不時的就要吃奶換尿布,要是照看的不精細,說不定還會生個病啥的,她這個當娘的能撒的開手嗎?這麼大個人了,都當了娘的,做事一點輕重都不懂。
吳大妮覺得自己挺怨:“傳學叔親自過來請的,我能說啥?”
李金枝連拍了好幾下腿氣吼:“這個鄭傳學也是,不知道鄭媛孩子還小嗎?就這麼巴巴的過來請鄭媛,他們學校招不到老師了是不是!”
李金枝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得她連最近和鄭媛的冷戰都顧不上了,扭頭就去找了鄭媛。鄭媛嘴上就一句話,這事兒是鄭傳學親自來請的,她實在不好推脫,氣得李金枝站起來,扭頭就往外走:“我找他去!”她還不信了,還有人能強迫人家剛生完孩子的女人不在家照顧孩子必須得出門上工的?
結果一出門,就被馮長勇攔下了。馮長勇是個很尊重知識分子的人,尤其尊重鄭傳學,他媳婦兒要去跟鄭傳學鬨,他肯定不能同意。
所以任憑李金枝再生氣,也沒能改變鄭媛回學校教學的事,一出月子,鄭媛就開始上班了。
這一去就是兩個月,小包子滿百天的前一天,馮建文回家了。
鄭媛是真沒想到馮建文是這天回來,他之前寫信也沒說過,甚至臨回家也沒發電報過來,就那麼突然出現在家裡。
當時鄭媛正抱著小包子在窗戶邊倚靠在被子上曬太陽,正午頭上,就算是冬天的太陽也曬得人暖洋洋的。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屋裡又燒著炕,鄭媛被溫暖包裹著,眼皮子漸漸遮住了眼球,頭一點一點的往下垂。
鄭娟也在屋裡,她坐在桌前坐著數學題。可能是她真沒有做數學的天分,這都三個月了,鄭娟的水平還停留在初一數學知識階段,即便是初一的數學題,她做起來都感到非常費勁。
也不知道她二姐怎麼有那麼多耐心,她都笨成這樣了居然還沒有放棄她。鄭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一句,一抬頭看到鄭媛頭一點一點的,撇了撇嘴,憤憤不平地小聲念叨:“你倒是睡得香。”
明兒鄭媛打算帶著小包子去縣裡照相館照百天照,鄭娟死纏爛打,簽訂了“二十道數學題”的不平等條約才換來同行的權力——要不她這會兒怎麼能那麼老實的做數學題呢?
目光一轉,忽然瞳孔一縮,像是看到了什麼讓她非常驚訝的事物,捂住嘴驚呼一聲:“天呐!”
她使勁揉揉眼,發現窗戶外頭的那個人沒有消失,心情陡然從震驚轉變為了激動,高聲喊著:“二姐!二姐!”
鄭媛被鄭娟的叫聲驚醒,她一個激靈睜眼了眼,被攪了好夢的鄭媛有點起床氣:“你叫什麼叫,那麼大聲叫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