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把該收拾的收拾好,兩口子就準備去縣裡了。家裡隻有一輛洋車子,鄭媛抱著還在坐在後車座上,馮建文騎車載著他們娘倆,洋車子前麵那個橫梁上倒是可以坐人,但鄭娟一個小姑娘家坐在這裡,就跟坐在了馮建文懷裡似的,肯定不行。所以鄭娟肯定是沒辦法跟他們一塊去縣裡拍照片了。
鄭娟還挺遺憾的,因為她要是跟著鄭媛去了,鄭媛說不定會出錢給她拍一張。她長這麼大還沒照過照片呢,也想要一張自己的照片。
鄭娟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夫妻兩口子收拾東西,有商有量的說話,眼睛裡不自覺流露出了渴望。馮建文一轉臉瞧見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口袋。
鄭媛正和馮建文說話,沒得到回應,扭過頭來看他。隻見他從兜裡掏出來幾張零零碎碎的錢,錢疊的很整齊,有大有小,一眼看過去根本猜不出總共有多少。
馮建文朝鄭娟招了招手:“小娟,過來。”
鄭娟一頭霧水地走過去。
馮建文把錢遞到她麵前:“你這段時間照顧你二姐辛苦了,這是姐夫給你的辛苦費。”
鄭娟的眼睛猛地睜大,連忙伸手推開:“不不不,我不能收。”
馮建文給她塞到手裡,臉一板:“拿著!”
鄭娟冷不丁被他那張凶臉給嚇了一下,一時不察手裡就被塞了一遝子紙幣,回過神來她慌慌張張地要還給馮建文:“不不不,我真不能要,姐夫,我二姐已經給了我不少錢了,我真不能再收了。”
這麼厚一遝子錢,那得是多少錢啊,鄭娟敢收鄭娟給的,還真不敢收她二姐夫給的這些,畢竟二姐是親的,二姐夫到底隔著一層呢。
馮建文:“你二姐給你二姐的,我給我的,怎麼不能收了?聽話,把錢收起來。”
說完,馮建文就去幫鄭媛給兒子穿衣服了,鄭娟追著他還,他就是不接手。鄭娟著急,求助的眼神望向鄭媛。
鄭媛在一邊看熱鬨,對上鄭娟的目光,清了清嗓子:“行了,你二姐夫給你的你就收下。今天我本來打算帶著你去縣裡買點你喜歡的東西的,既然不能帶你去了,你姐夫給你的這些就給你當零花錢了,你哪天去縣裡,自己想買啥就買啥。”
得了聖旨,鄭娟這才高高興興的收下。
鄭媛瞅了下她手裡那一遝子錢:“還不數數,你二姐夫給了你多少錢?”
彆看這一遝子錢看著厚實,彆說十塊錢的大團結了,連五塊錢的都沒有,最大的是一張兩塊錢的紙幣,另外還有四張一塊的,四張五毛的,兩張兩毛的,六張一毛的,三張五分的,七張兩分的以及五張一分的,總共加起來還不到十塊錢。
但十塊錢對鄭娟來說已經算得上一筆非常大的意外之財了,她樂的咧嘴笑,牙花子都露出來了。
鄭媛戲謔道:“你二姐夫可是把自己的私房錢全都給你了,還不謝謝你姐夫。”
諂媚地奉承馮建文:“謝謝你啦二姐夫,二姐夫你可真好,真大方!”頓了下,她忍不住好奇問,“二姐夫你還有私房錢啊?”
馮建文失笑:“什麼私房錢,彆聽你姐胡說。”每個月發了工資,八十多塊錢,他自己留個十來塊錢當夥食費和零花錢,剩下七十全都給鄭媛寄回來了。
外麵天氣冷,小包子出門得穿上厚厚的棉襖棉褲,再用小被子包上才行。為了防止小包子亂尿亂拉,給他把完尿後還得給他墊上厚厚的尿布。這個年代的人土法子都是用沙土當尿不濕,鄭媛總覺得不乾淨,從來沒給孩子用過,沒有尿不濕,寧可給孩子多墊幾塊尿布。還有專門給孩子擦口水的手帕,孩子的奶嘴等,要收拾的東西很多。
鄭媛收拾出了一身的汗,鄭娟也在跟前幫忙,已經疊好的尿布不多了,鄭娟就挨個去摸那些兩天剛剛洗的,有乾的就收了疊起來給鄭媛裝到包裡。因為這個屋子裡暖和,滿屋子晾的全是尿布,鄭媛總覺得屋子裡有股子尿騷味。
“二姐,我今天回家一趟,一會兒還給你鎖門不。”鄭娟一邊裝尿布一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