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句話的功夫,火車再次鳴笛,隨著“嗚嗚嗚”的聲響,火車“哐呲哐呲”的啟動了。
馮建文從包裡翻出個保溫壺,站起來說:“我去接點熱水。”
“去吧。”鄭媛擺擺手,繼續和齊嫂子聊天,“嫂子您住在哪兒啊?那邊都是怎麼買菜買糧食?平時發東西不?孩子都怎麼上學?”
齊嫂子今年三十三歲,她男人高營長比她大兩歲,也算是年輕有為,三十歲那年就當上了副營長。高營長當上副營長後就把齊嫂子接到部隊裡,齊嫂子在大院兒住了五年,什麼都很熟悉了。她說起大院兒裡的生活比馮建文還細致,鄭媛從齊嫂子話裡學到了不少。
她以前隻知道部隊裡的生活好,什麼都有,沒想到就連小孩子愛喝的汽水,大院兒裡都有,家家戶戶每年竟然還會發汽水票。
從大院裡長大的男孩子,受自己父親的影響比較重,能動手絕對不吵吵,經常發生打架事件。他們在外頭打了架惹了事,家長就會按著他們揍,所以隔三差五就能聽到鄰居家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特彆熱鬨。
說到這裡,齊嫂子就忍不住抱怨自家的兒子:“我家老大今年十三歲,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大院裡有自己的初中,他就在大院裡上學,你是不知道,每次那熊孩子惹了事,我就會被學校裡的老師叫過去教育一頓。”
鄭媛一邊笑一邊聽,說:“男孩子都這樣,調皮搗蛋,我家這個長大了肯定也會這樣。”就馮建文小時候那調皮搗蛋勁兒,他的兒子,那肯定和他一樣。
齊嫂子又說起自己工作的事兒:“部隊裡會給咱這樣的隨軍家屬安排工作,我家孩子都大了,最小的那個六歲,我也給他送學校裡去了,我自己在家沒事兒乾,就找了份工作。我在部隊的藥廠上班,每個月十八塊錢的工資。工資不多,不過家裡也用不著我這點工資,男人每個月發不少錢呢。不過**不是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我想著我也不能給我男人拖後腿,就去上班了。”
鄭媛讚歎:“嫂子你這個想法不錯,咱們女人啊,不能一直把自己關在家庭裡。”
齊嫂子仿佛找到了知音,點點頭:“對對對,可不是嗎?!不過大院裡什麼樣的人都有,就有人嫌累不願意出來乾這個活。部隊還有自己的服裝廠、印刷廠、紡織廠、肥皂廠……你要是想乾活,也可以找組織,讓組織給你安排份工作。”她一頓,看看鄭媛懷裡的小包子,說,“唉,我說傻話了,你這孩子還小呢,還離不開你,等孩子大大再說。”
這時候馮建文恰好接水回來,聽了一耳朵,說:“我媳婦兒之前是我們大隊小學的老師呢!”
齊嫂子眼睛一亮,驚歎:“哎呦大妹子,你還當過老師呐?!沒想到你還是個文化人啊。”
鄭媛連忙謙虛表示:“沒,沒有,我才初中畢業,稱不上文化人。”
齊嫂子才不管鄭媛的學曆呢,說:“你當過老師,那等包子稍微大一點,你可以把包子送去幼兒園,去部隊那邊當個小學老師也行啊,你有經驗,學校肯定願意收你。”
鄭媛笑:“以後吧,以後再說。”
鄭媛和齊嫂子聊的熱鬨,包子突然哭了起來。鄭媛解開包子的小被子往裡麵一摸,發現尿布已經濕了。她給包子換了塊尿布,把濕尿布遞給馮建文,讓馮建文把尿布拿去廁所那邊洗了,畢竟是在火車上,封閉的空間裡,已經尿過的尿布時間長了會發出尿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