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點多,大院裡的人們都已經吃完了早飯,在院子裡閒逛的人不少。汽車開過來的時候人們的目光就不自覺地往汽車那邊瞟,等車停下後,看到車上下來一位穿著時尚(其實鄭媛就穿了一身綠軍裝,但這個年代綠軍裝就是時尚),長相漂亮,懷裡還抱著孩子的女人,他們心中的八卦之火就燃燒了起來。
再看從後麵車鬥上下來的那個居然是馮建文,他們便知道剛剛下來的那個應該就是馮建文的媳婦兒了。
齊嫂子和馮建文兩口子分開後,沒走兩步,就被一鄰居拽住了,“那誰啊?炮兵營馮副營的媳婦兒嗎?”
對新來的人感興趣的可不止這一個鄰居,旁邊好幾個好奇的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齊嫂子:“你咋和他們一塊來的?”
“馮建文這個媳婦兒看起來很年輕啊,她多大年紀了?”
“不是說去年才結的婚嗎?這麼快就有孩子了啊?”
“齊嫂子,你和他們坐了一路火車,知道馮建文這個媳婦兒是乾啥的不?是個啥出身?”
“天呐,她居然不是城裡人嗎?鄉下還能養出她這麼白白淨淨的媳婦兒?”
“齊嫂子,你覺得馮建文這媳婦兒性子咋樣?是個好說話的不?”
齊嫂子一開始對鄭媛的印象還挺好,畢竟難得在火車上遇上個老鄉,可自從鄭媛和那個小記者聊開了之後,齊嫂子就插不上話了。她覺得自己和這個鄭媛不是一類人,鄭媛雖然和她一樣出身農村,卻講究的像個城裡人。她實話實說:“是個從小沒吃過苦的……性子到還行,挺好說話,也熱情。”
另外一邊,鄭媛跟著馮建文順著路往前走了大約二十米,往右邊一拐。馮建文在第一戶人家的門口頓住腳,“就這兒了。”
鄭媛抬頭望向自家大門,門是木頭的門,兩扇,上了黑漆。門框上還貼了春聯,一看這春聯還是今年新貼上的。
“是我和幾個戰友一塊給馮營貼的。”小吳說。
馮建文也注意到了春聯,笑著對小吳說:“謝了,你們有心了。”他從兜裡掏出鑰匙,把鑰匙插進銅鎖中一擰,銅鎖“啪嗒”一聲打開。
推開門,就像是推開了一段嶄新的生活,鄭媛忍不住屏住呼吸。
小院兒不大,是標準的四合院,一座正房,兩邊是東西廂房,正房對麵是倒座房,門被按在了西廂房這邊,站在門口,正好能看到窗幾明亮的東廂房。
東廂房門口種著一棵石榴樹,冬天,石榴樹的葉子還沒發芽,光禿禿的隻有樹乾。進了院子,小院的一草一木就看得更清楚了。
鄭媛指著西廂房旁邊的那口井說:“這兒還有口井?”她滿意地點點頭,“挺好。”這樣他們家用水就不用出去打水了。
小吳說:“旁邊那些樓那邊有自來水,嫂子要是用水的話去那邊也行。”他提著東西往正房那邊走,說,“我去把行李擱屋裡。”
小吳進了屋,鄭媛和馮建文也跟在後頭進了屋子。鄭媛沒想到她竟然看到了沙發和茶幾,小吳把行李擱在了茶幾的旁邊。
鄭媛指著沙發:“這——”
馮建文還沒說話,小吳就開始得意地賣弄了:“嫂子,這沙發是徐明亮同誌幫您打的,他家裡乾木匠的,他木匠活乾的好著呢。”徐明亮也是馮建文手底下的兵,比小吳大兩歲,已經在部隊當了三年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