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建文笑容一收,神色一肅:“我是不會和我媳婦兒離婚的,彆說一個營長了,就是讓我當團長、師長,我都不會和我媳婦兒離婚。”他的語氣斬釘截鐵,目光堅定,抬眼望向遠處的訓練場,有嘹亮的號子聲和軍歌聲傳來,在初春中展露出勃勃生機。他喜歡這個地方,也準備將一生都奉獻給這裡,但是如果真的像苗苗說的那樣——“如果這個‘營長’真的隻憑你幾句話就能讓我當上,那我還真不一定願意當它。”
他偏頭朝苗苗笑了下,目光裡全都是苗苗看不懂的驕傲與自信,她恍惚了一瞬,忽然覺得麵前的這個馮建文對她來說有些陌生。
她清楚地記得,上輩子,馮建文由營長提副團的時候,千方百計弄來了外彙券,到商店買了一塊外國進口的手表用來送禮。就那一回送禮,他就花掉了幾百塊錢,幾乎是家裡全部的存款。還有,她有段時間因為她哥還有她嫂子和家裡鬨了矛盾,馮建文恰好趕上由副團提團長,正用得著她家裡的關係的時候,明明是她從家受了委屈,馮建文卻勸她回家認錯,和家裡人和好。
上輩子他明明看重事業和權力,一心想往上走,這輩子他怎麼可以說出“不屑於當這個營長”的話?
鄭媛,鄭媛就那麼好嗎?讓他就這麼甘於平凡?
不!不是的。苗苗搖頭,他現在會說出這種話,肯定是因為他還沒有嘗過權力的滋味。想到這兒,堵在苗苗胸口的那團氣總算散開了一些,讓她呼吸順暢了不少。
“建——”苗苗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在她走神的那一瞬間,馮建文已經繞過他走了。苗苗扭頭去尋,卻隻找到了馮建文挺拔的背影——他已經走了太遠,她根本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