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小心一點。”馮建文前頭下了火車,隨手放下行李就轉過身來扶鄭媛。
鄭媛躲開了他的手:“彆扶我,趕緊的,把孩子抱下去。”
這個年代的火車站站台建得不像新世紀那麼人性化,站台沒有加高,所以人們下火車的時候必須踩著挺高的台階下到站台。鄭知新還不到四歲,短胳膊短腿,讓他自己下火車他可下不來。
馮建文立馬把包子放到地上,一邊叮囑:“彆動。”一邊伸手把鄭知新從火車上抱了下來,鄭媛緊跟著也下了火車。
後麵還有不少人,一家四口沒在火車門口耽擱,提起行李牽起孩子,就隨著烏泱泱地人群往火車站出站口走去。
“小心點,彆丟了孩子。”鄭媛一邊走一邊叮囑。
馮建文也叮囑鄭媛:“你也小心點,看準腳下。”
鄭媛又說:“走慢點啊,慢點,孩子還小,走不快!”
也不知道馮建文聽到沒聽到,他一直伸著脖子往前麵看。鄭媛知道他在看啥,來之前他特意給家裡發了電報,說了自己火車大概幾點到金水縣。鄭家肯定會有人來接站,馮建文這是張著脖子找他爹呢。
“你著急什麼啊,還說我呢,你也看路啊,這人這麼多,要找人等咱出了火車站再找。家裡肯定趕了車過來,好找。”鄭媛忍不住絮叨。
“好好好。”馮建文知錯就改。
出了火車站,外麵人就更多了,好多過來接站送站的。這年頭交通不發達,親人遠行後長時間見不到麵,猛地一見麵,都熱淚盈眶,抓著手不放開,甚至也不走了,就在火車站門口話起了家常。要麼就是來送站的,知道要分開很久,也都抓著手依依不舍,有說不完的話要叮囑。入目幾乎都是類似的場景,激動與悲傷交融在一起,組成了一副特殊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