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注意事項,大哥聽得很仔細,他之前也隻是聽說南邊有地方招工,然後拉上幾個兄弟壯膽,這才鼓起勇氣上了火車。彆看他長得凶神惡煞的,其實心裡虛著呢,聽完鄭媛這一席話,就跟秤砣落了地似的,總算踏實了。
大哥連聲道謝,還拿了不少家鄉特產過來送給鄭媛。
目送大哥離開後,鄭娟嘖嘖感歎:“這大哥膽子也太大了,申城一個熟人都沒有,那邊啥情況都不清楚,就敢帶著鄉親們走。”
“肯定是老家那邊實在過不下去了唄。”馮海洋說。
這個年代交通不發達,信息流通不暢,大家主要聯係方式還是寫信,主要交通工具是自行車,主要獲取信息的方式是報紙。外麵的世界對於一個長期生活在一個固定圈子裡的人來說全是問號,而無知往往會讓人恐懼。所以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如果可以留在家中,就不會去遠方奔前程。就是出來,也會像剛才那個大哥一樣,拉上一群人壯膽。或者是有個在外麵混的不錯的老鄉帶路,大家一起跟著他走,所以九十年代常常見的現象就是十裡八村的人全都紮在同一個城市裡打工。
那個大哥回去後就把從鄭媛這兒打聽到的消息分享給了自己的老鄉,老鄉又把消息分享給了旁邊鄰座的同誌。
有的人聽了以後,心裡還是有疑問,就到鄭媛這兒打聽。
“聽說您是從申城來的?”
來人是一個年齡大約在三十左右的婦女同誌,她雖然也帶了點口音,但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懂的。
鄭媛擺擺手:“不是,我不是申城人,我是去過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