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陌與王獻之離開時,郗曇跟郗恢慢吞吞地從車上下來。王玄之被仆人攙扶著下車,他的衣服臟了一灘汙跡。想必是在半路上吐過了。
收回目光,王獻之把頭靠在阿陌的肩頭上,閉眼假寐。
東廂被燒了,王獻之等人暫時搬到了客居住著。
客居裡,王徽之一臉生無可戀的默寫帛書,忽地,隔壁傳來一聲炸響。
“嘣——”
王徽之的手顫抖了一下,墨水弄糊了剛寫好的字!
黑著臉,王徽之咬牙切齒的說道:“第五次了!他究竟要炸多少次,才肯罷休!”
阿良耐心的寬慰道:“天色已晚,用過晚膳後,抱樸子定會休息。”
王徽之煩躁的丟開筆,出聲問道:“七郎尚未歸來?”
阿良把筆撿起來,擦了擦,放在案子上,低聲說道:“小奴去看看?”
王徽之揮手:“去前院看看!”
阿良點頭,彎著腰起身,離開內室。
阿良剛從洞門處走出來,便看到阿陌與王獻之回來了!他一臉喜色的叫道:“七郎歸來了!五郎思念多時!快些進去見五郎吧!”
王獻之搖頭表示,他並不願意見王徽之那個倒黴孩子。
阿陌對阿良訕笑道:“七郎累了,要回屋歇息。”
阿良麵色為難的懇求道:“五郎心情不悅,七郎去見他一麵吧!”
阿陌看了眼王獻之,王獻之繼續搖頭。
阿陌對阿良歉意一笑,牽著王獻之加快腳步走進客居。
阿良回到屋裡,王徽之開口問道:“七郎歸來否?”
阿良低頭答道:“七郎已歸,不過他累了,已回屋歇息……”
王徽之一聽,不悅的說道:“不是讓你把七郎帶來見我嗎?去把七郎帶過來。”
阿良麵色為難的答道:“七郎累極了……”
王徽之一臉不高興的說道:“那你帶我去見他!”
阿良隻好把王徽之背起來,背著王徽之去王獻之的屋裡。
阿陌正在幫王獻之脫鞋,聽到外麵傳來推門的響聲,他動作一頓。
阿良背著王徽之走進內室,將王徽之小心翼翼的放到席間。
王徽之悶悶不樂的說道:“七郎,你歸來後竟然不願意見我!”
王獻之瞥了王徽之一眼,抖了抖腳,讓阿陌繼續幫他脫鞋。
王徽之輕哼一聲,打量著王獻之,詫異的問道:“你的頭發怎地亂成這樣?”
王獻之一向注重整潔,現在他的頭發卻是亂糟糟的,令人感到詫異。
阿陌笑著替王獻之回答王徽之:“今日東山賞菊會,諸位名士甚是喜愛七郎,每人都給七郎插了茱萸。下山時,七郎還是滿頭茱萸。歸家後,頭上的茱萸便不見了。定是七郎在車上時自己取了下來。”
王徽之一聽,酸溜溜的問道:“今日到東山賞菊,是否有趣?”
這下,阿陌不答了。他看向王獻之,繼續幫王獻之脫鞋。
王徽之也沒指望王獻之能開口回答他,撇了撇嘴,王徽之語氣沉悶的說道:“今日我一直在默寫帛書。那抱樸子甚是可惡,不知在屋中折騰什麼,炸了好幾回!”
王獻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吐出一個字:“洗。”
阿陌了然,低聲應道:“小奴這就去準備熱湯!”
王徽之繼續對王獻之訴苦:“真是可惡!我想換個清靜之地,好好默寫都不行!”
王羲之有吩咐,王徽之何時默寫完被燒毀的帛書,何時才能自由活動!這是要對王徽之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