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斷子絕孫
王徽之抬頭望向天空, 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些阿堵物, 我兄弟二人是不在意的。”
袁質點頭, 琅琊王氏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既然王徽之說不在意,那就是真的沒放在眼中!
話鋒一轉, 王徽之接著言道:“不如將那些財物換成鬆脂,送到會稽王的田宅裡。”
袁質一聽,愣住了。
“將財物換成鬆脂, 送到會稽王的田宅?”
目光移到袁質身上, 上下掃了他一眼, 王徽之說道:“七郎拜抱樸子為師, 如今抱樸子在救濟病人,那些病人安置在會稽王的田宅裡。患者每日所服的藥中必須有鬆脂。”
袁質這才認真的打量起葛洪,沒想到這人竟然跟這麼多貴人有牽扯!
不久前, 袁質聽從家仆的建議, 將鬆脂抬高三倍的價錢出售。事到如今,袁質才反應過來,為什麼今天會稽王世子跟王家兄弟會帶著葛洪來找他!原來他是得罪了這幾位貴人!
一時之間, 冷汗連連, 袁質趕緊行禮致歉:“是袁某之錯!還請王五郎切莫怪罪!”
王徽之一臉詫異的問道:“此話何意?”
袁質:……
見王徽之一臉無辜, 仿佛不知道此事。袁質心裡尷尬,不知道該不該當麵把事情交代清楚, 然後再鄭重道歉。
葛洪都看不下去了,適當的開口說道:“王五郎,時候不早了, 先帶七郎歸家吧!”
王徽之點頭:“我先走了。改日有空,你可登門尋我兄弟玩樂!”
留下這話,王徽之上了車。
見王徽之態度隨和,沒有責怪之意,仿佛當真不知道那件事。袁質心裡鬆了口氣,目送牛車離開,這才敢拿出手巾擦汗。
又坑了司馬道生一筆錢,王徽之問葛洪:“這些財物,夠用多久?”
葛洪掐指一算,回答王徽之:“七日……”
王徽之皺起眉頭,小聲說道:“七郎,不如我帶你去一趟建康?”
建康貴族多如狗。在王徽之看來,建康那些貴族錢多人傻,他張嘴隨便說幾句話,就能賺到錢!
見王徽之有意要去建康坑人,葛洪咳了咳,出聲提醒道:“一路上會遇到不少流民,流民當中或許有人染病。七郎年紀尚小,依貧道看,不宜出門。王五郎這段時日,也切莫出門!”
王獻之點頭:“聽師父的,五郎先彆出門。”
王徽之摸著下巴說道:“那隻能多找些人,玩三國牌了。”
葛洪捋著胡須的動作微微一頓,心想王徽之雖然頑皮了一些,但是他的心地還是挺善良的,王徽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治病救人。想到此,葛洪就不覺得王徽之討厭了。
王獻之告訴王徽之:“可以賣紙簦!紙簦已經做出來了,等刷完油,晾乾之後,就可以使用了!屆時,你我去找謝叔父,讓謝叔父在友人當中推廣!”
謝安被眾名士推為“江左第一風流”,由他來打廣告,這油紙傘的銷量肯定不錯!
“如此也行!”王徽之拍了拍腿。
見這兩兄弟要去坑謝安,葛洪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想到這兩個孩子賺錢都是為了治病救人,葛洪的心情頓時不複雜了。不就是麻煩一下謝安罷了!謝安引王獻之為知己,肯定不會拒絕的!
回到家中,兄弟二人被王玄之教訓了一頓。
王玄之麵色不悅的指著兩個弟弟教訓道:“五郎,七郎,不是告訴過你二人,近來不許出門嗎?五郎,你又不聽話,帶著七郎瞎跑!”
王徽之張了張嘴巴,最後沒解釋什麼。
葛洪見狀,出聲說道:“王大郎,今日是貧道帶著兩位郎君出門的。”
聞言,王徽之斜了眼葛洪。心裡略微詫異,沒想到葛洪會替他說話。
王玄之一愣,隻好問道:“道長帶五郎與七郎出門,所為何事?”
葛洪隻好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王玄之。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王徽之拉著王獻之回了客居。
走進王獻之的屋子,看到內室裡擺著各種紙傘,王徽之拿起其中一把。
打開一看,王徽之“咦”了一聲。轉頭問王獻之:“七郎,紙簦上所繪的人像,是阿凰?”
王獻之點頭。上回他拿了人家小妹妹的水碓模型,得還一樣東西給對方。正好紙傘做出來了,在刷油之前,王獻之親手在紙上畫了郗道茂的模樣。
王徽之收起紙簦,輕哼道:“我也要一把這樣的紙簦!七郎,你在紙簦上畫上我與阿耶,還有你。”
“畫什麼?”王玄之走進來,好奇的開口詢問。
王徽之指著那把收起來的紙簦,酸溜溜的說道:“七郎在紙簦上繪了阿凰的畫像。”
王玄之走過來,拿起案上那把紙簦。打開一看,上麵果真畫了一個陽光可愛的小女孩,那模樣與郗道茂有七分相似。人像旁邊,還畫了一些桃花與枝葉襯托,如此一來更美了!
“真美!阿凰見了,一定心悅!”王玄之也喜歡上了這把紙簦。他對王獻之說道:“七郎,也為我畫一把這樣的紙簦!”
王徽之想到郗恢,對王獻之說道:“也給阿乞畫一把!”
王獻之覺得自己這幾日都不得閒了。
這幾日,王獻之一共畫了九把油紙傘。畫好之後,刷上油,王獻之派人送了兩把油紙傘到郗家。隨後,他跟王徽之帶上了三把油紙傘前往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