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之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說道:“小事一件。”
司馬道生搖頭。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過換了個發型,王玄之的變化竟然這麼大,真是令人吃驚!
心裡騷動,司馬道生轉頭看向王徽之,他語氣不自然的開口問道:“我覺得這個燙發跟染發挺有趣的,王五郎,你有沒有空閒?能不能也幫我弄弄頭發?”
“沒空。”王徽之不假思索,直接拒絕了司馬道生。
被王徽之拒絕了,司馬道生好聲好氣的說道:“隻要你幫我弄頭發,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司馬道生也想擁有一頭與眾不同的頭發!
過年期間,司馬道生因為暖身包,在建康大出風頭!還有葛洪贈給他的那把油紙簦,也讓他出儘了風頭!若是他也燙個頭發,定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到時候,又能去建康出一次風頭了!
漆黑的眼珠轉溜溜的打量著司馬道生,王徽之漫不經心的說道:“什麼條件都能答應我?”
司馬道生用力的點頭,真誠的說道:“隻要本世子能辦到的事,我一定會儘心幫忙!”
王徽之點頭:“明日上門尋我。”
見王徽之答應了給他燙發,司馬道生十分開心。他立馬吩咐仆人把牛車趕到一旁,把道路讓給王家的牛車通過。
王玄之隨兩位弟弟回家,沒想到竟然連王家仆人也沒有認出他!
“這位郎君是?”王家的管事目光愕然的打量著王玄之。他覺得這位郎君長得有些像王大郎,但是又不敢確定。
王玄之笑著言道:“你家大郎!”
“大、大郎?”管事震驚了,不敢相信的盯著王玄之。
王玄之笑眯眯的揮手,朝客居走去。
管事回過神來,連忙追上他們,出聲提醒道:“三位郎君,東廂已經修建好了。幾位可搬回東廂住。”
王獻之搖頭:“剛修建好的屋子,味道比較重,等過些時日我兄弟幾人再搬回東廂。”
王徽之點頭:“不錯。”
管事隻好點頭。
王玄之頂著一頭綠色的波浪卷,行走在王家宅子。吸引了許多仆人的目光。
“五郎,七郎,你二人歸來了!”何氏笑著朝王徽之與王獻之走來。
王玄之停下腳步,他笑容燦爛的望著妻子。
“這、這是——夫主?”何氏驚愕的望著王玄之。
王玄之笑著頷首,聲音喜悅的問道:“阿琪認不出我了?”
何氏呆呆的搖頭,低聲說道:“夫主的頭發怎麼了?為何、為何變成了這樣……”
王玄之不是去東山了嗎?他到底經曆了什麼,頭發竟然變成了綠色的!
王玄之笑眯眯的走過來,伸手攬住何氏的細腰,他高興的說道:“五郎為我燙發染發,我現在的容貌如何?”
何氏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甚美。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夫主更貌美的郎君了。”
王玄之聽了心裡得意,他歡喜的說道:“今日謝叔父辦了一場春日宴,我在宴會上出儘了風頭!眾人皆誇讚我乃天人之姿!阿琪覺得如何?”
何氏笑著誇讚道:“夫主本就美如天人!在妾的眼中,隻有夫主最美!”
王徽之抖了抖身子,聽不下去了。他拉著王獻之加快腳步離開。
走遠了,王徽之開口說道:“每次聽到長嫂誇讚大郎,我都覺得渾身難受。七郎,你說長嫂是不是眼光有問題?”
王獻之淡淡的回應道:“情人眼裡出西施。你若是真心愛上一個人,哪怕她奇醜無比,你也會覺得她比天上的星星更美麗。”
王徽之鬆開王獻之,他抖了抖身子,搖頭說道:“醜就是醜,相貌就長那樣。難不成人的長相,還會因為個人的情感,而發生變化?”
王獻之回答王徽之:“自然是有影響的。等你長大了,親身體會過,才能明白那種感受。”
王徽之狐疑的打量著王獻之,挑眉說道:“七郎看起來很有經驗?”
王獻之淡定的回答王徽之:“謝叔父說的。”
王徽之撇嘴,招呼王獻之進屋。
王凝之與王渙之,還有王肅之與王操之,昨日都隨王羲之離開會稽了。
妻兒來了會稽,葛洪不打算留在王家借住了。他帶著妻兒搬出了王家,在王家田園附近買了個小院子。
客居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很清靜。
王徽之與王獻之在客居轉了一圈,便去後院見過郗璿。兄弟兩被郗璿數落了一頓。
王玄之不敢去見郗璿,他怕郗璿接受不了他這一頭綠色的頭發。
第二天,司馬道生果真登門來尋王徽之了。
王徽之給司馬道生燙了個大波浪卷,甚至還將他的頭發染成了血紅色。
司馬道生長得不算醜,但是也絕對稱不上是俊美。他相貌平平,眉宇之間總是流露著一股戾氣。如今燙了個紅色卷發,讓他的氣質看起來張揚邪氣。如此氣質,其他人見了,都會下意識讓道,避開這樣的人。
司馬道生很滿意自己的新發型。弄完頭發後,他心情愉快。大手一揮,司馬道生讓仆人回家取了五萬金,送到王家給王徽之!
司馬道生離開後,王玄之搖頭說道:“這會稽王世子,真是憨人。”
轉而,王玄之好奇了:“五郎,你究竟給他出了什麼妙計?為何他如今這麼有錢?”
五萬金,司馬道生竟然說給就給,眼睛都不眨一下!還不用通知會稽王府!說明這筆錢是司馬道生自己的!這小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王徽之一邊洗手,一邊將上次那件事告訴了王玄之。
王玄之聽完,大吃一驚:“花十金購買的暖身包,他將貨拉到建康去,竟然賣出了千金!”
這也忒黑了!
關鍵是,建康那邊的人竟然真的願意出千金購買暖身包!這些人都是傻子吧!花千金購買一份一次性用品!這些人錢多沒處花了?全都送給司馬道生!
王玄之沉默,他剛才說錯了。司馬道生不算憨人,建康那些願意出千金購買暖身包的貴族,才是憨人!
王徽之洗完手,用手巾擦手,開口告訴王玄之:“若是我與七郎到建康過年,就輪不到會稽王世子來賺這筆錢了!”
王玄之回應王徽之:“其實,你與七郎現在啟程前往建康也行。不過到了建康,千萬不要學會稽王世子。”
王玄之不想讓這兩個弟弟與金錢沾上關係,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會受其他名士鄙視。
王徽之嗤笑:“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何必在意他人目光?大郎,你怎麼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王玄之無語:“我是為了你二人考慮!”
王徽之丟開手巾,轉身走出屋子。
“七郎還沒歸來?”王徽之問仆人。
仆人搖頭。
今日一早,王獻之就出門辦事了。
既然決定做假發套出售,那就得收集頭發!
王獻之跑去請葛洪幫忙,以葛洪的名義收購頭發。三尺長的頭發,視發質情況定價。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但是對於貧苦百姓來說,活下去最為重要。臉麵,禮教,在艱苦的生活麵前,都能被窮人拋棄。
所以,很多人一聽說葛洪要出錢收購頭發,立馬爭搶著跑來賣頭發。
王獻之也沒有虧待這些來賣頭發的窮苦百姓。尤其是對待來賣頭發的婦女,王獻之出價更高,甚至還給她們送了一些米糧。
葛洪感歎道:“七郎有一顆善良柔軟之心。”
王獻之靜靜地望著那些被剪掉頭發的婦女,她們愁眉苦臉的跑來剪頭發,歡歡喜喜的拿著金子跟米糧離開。
“眾生皆苦。我擁有的東西其他人多,所以,趁著我還擁有這些東西的時候,我願意幫助一些人。”
聽了這話,葛洪目光複雜的看著王獻之,他低聲說道:“可有些人,是不懂得感恩的。七郎可知,有些人病好之後,卻不願意離開?”
王獻之怔了一下,他沒想到竟然會有這種情況。
葛洪把情況告訴王獻之。他給那些病人認真醫治。在病好之後,許多人都不願意離開。有些人為了留下來蹭吃蹭喝,竟然故意弄傷自己。讓葛洪繼續給他們醫治。
王獻之擰起眉頭,語氣冷淡的說道:“既然這些人這麼閒,那就給這些人找些事乾。”
正好王玄之送了一座山給王獻之,那座山就在剡溪。既然現在王獻之的資金還不夠去武陵山那邊折騰。那不如先在剡溪那邊搞事情!
於是,王獻之以葛洪的名義,派人將那些康複的人帶去了剡溪。讓這些人開荒墾田!
作者有話要說: 劉惔:我不要麵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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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蟹蟹各位爸爸!今天手一抖不小心點到了直接發表,提前把章節發粗來啦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