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教訓兒子,司馬晞管不了。但是他作為會稽王的兄長,可以揍弟弟!
會稽王被這兩人氣暈了。今日沒有上朝。
今日在朝堂上,褚裒與褚太後父女組團,對抗桓溫與武陵王等人。小皇帝被外公跟母親警告了,不敢再隨意的在朝堂上表態。
褚裒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堪比當年的庾亮!有太後支持褚裒,武陵王與桓溫等人頓時覺得壓力很大。
今日司馬道生氣得在朝堂上噴了臟話,然後被褚裒當眾批評無禮。褚裒甚至向太後提議,將司馬道生調到儀曹學習禮儀!
要不是桓溫攔住了司馬道生,司馬道生真的會衝過去跟褚裒打架!
總之,這兩日大家在朝堂上受了不少氣。褚裒上朝後,這老家夥懟起人來,一個頂十!還有褚太後的支持,這讓大家壓力很大!
王獻之靜靜地聽完,他緩緩開口詢問道:“褚衛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見王獻之稱褚裒為衛將軍,司馬道生不悅的反駁道:“他不過是暫代你的職位!等王七郎除服後,自然要奪回衛將軍的職權!”
見司馬道生對褚裒有這麼大的怒火,於是,王獻之改口稱道:“褚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桓溫開口回答王獻之:“先君曾評價其皮裡春秋。”
桓溫之父告訴過桓溫,褚裒此人,麵上雖然不言,但是內心的想法很多!外人看不出這人的心思!
“皮裡春秋?”王獻之愕然。
桓溫解釋道:“其話少,但心思多,旁人無法窺探他內心。”
王獻之沉默。曆史上,東晉多次北伐,但是大多數戰役都失敗了。唯有祖約與桓溫,還有謝安能大勝!
這個褚裒,目前聽聞了趙王病重的消息,想要伺機北伐。而褚太後是支持她父親的。有了褚太後的支持,褚裒在朝堂上說話很有影響力。現在就連小皇帝都不敢支持桓溫等人了。
好一會兒,王獻之才開口說話。他告訴眾人:“諸位勿憂,且等我會會此人。”
一直沉默的郗超緩緩出聲言道:“你如今服喪,與他見麵不妥。再而言之,若是與他會麵後,你二人議論到政務,他過後彈劾你,又該如何?”
“總要見一麵,我才知道對方如何。”王獻之想了解褚裒這個人的心思。隻有知道對方想要什麼,王獻之才能攻下對方。
謝道韞低聲開口言道:“聽聞,丹陽尹登門拜訪了褚先生。第二日,褚先生上朝。”
衛將軍府一直在留意會稽王府的動靜。會稽王登門拜訪褚裒,結果麵色惱怒的離開了褚家。說明當時會稽王定然沒有說服褚裒。過後,劉惔登門拜訪褚裒。第二天,褚裒就上朝了!必定是劉惔說服了褚裒!
王肅之默默地瞟了眼謝道韞,奈何謝道韞坐的位置月光照不到,一片漆黑,他沒有看清楚謝道韞的模樣。
聽到此話,司馬道生惱怒的說道:“這個劉真長,壞我等好事!改日我命人揍他一頓!”
王獻之搖頭,徐徐言道:“世子冷靜。我與丹陽尹素有交往,不如我先見丹陽尹,打探清楚情況後,再考慮要不要與褚先生見麵。”
桓溫點頭,他覺得這樣比較謹慎。劉惔與王獻之私下關係不錯,哪怕王獻之在服喪期間與他討論政事,劉惔也不會在朝堂上彈劾王獻之。
郗超也點頭讚同此舉。
謝道韞緩緩點頭。
武陵王跟著點頭。
司馬道生重重一哼,他衝王獻之說道:“若是劉真長欺負你,王七郎告訴本世子!本世子定會幫你出氣!”
王獻之對司馬道生笑了笑,輕聲回應道:“多謝世子。近段時日,還請世子在朝堂上注意禮節,切勿讓褚先生與會稽王找到理由調任你。”
司馬道生現在任都水使者,是都水台的老大。修建運河,由都水台負責。王獻之可不想讓司馬道生失了這個職位。
司馬道生麵色不悅的說道:“那本世子就為了王七郎,暫且忍一忍!”
與眾人談完事,王獻之與王肅之離開了逍遙山莊。回到王家宗塾,從暗道回到了王家。
王彪之守在密室裡等著,見王獻之與王肅之回來了,他先讓王肅之離開,然後向王獻之詢問情況。
王獻之把今晚商談的事情告訴了王彪之,並且向王彪之請教:“叔父以為,褚先生此人如何?”
王彪之思量片刻,開口告訴王獻之:“此人效忠晉室,有心收複山河。”
得知這一點,王獻之心裡有了一個方向,他笑著說道:“多謝叔父!”
王彪之提醒道:“與劉真長見麵時,還需小心!切勿讓人抓到把柄!”
王獻之這個衛將軍,得來太容易,眾人都不當回事。如今褚裒重回朝堂,直接奪了衛將軍的職權。在這種敏感時期,若是王獻之遭人彈劾,這衛將軍日後就跟王獻之沒關係了!褚裒就直接從暫代衛將軍,變成了正式任衛將軍!
“我知曉。”王獻之麵色認真的點頭。
回去後,王獻之躺在榻上,又琢磨了一番。
會稽王被氣得肝疼,在府上躺了好幾日,才上朝議事。
見會稽王上朝了,司馬道生心裡不開心。
在朝堂上撕逼完,下朝之後,司馬道生給司馬晞出了個餿主意。
於是,武陵王司馬晞帶著司馬道生直接去了會稽王府。東拉西扯,故意找話罵會稽王。
會稽王休養了幾日,他的身體才剛剛緩過來。被司馬晞這麼一罵,再加上被司馬道生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氣到了。會稽王再次被這兩人氣暈,又臥榻休養了好幾日,上不了朝。
“孽子!小人!”
會稽王每日躺在榻上,一想到武陵王與司馬道生,就氣得吃不下飯。
劉惔前來會稽王府探病,說了一些話勸會稽王。
隨後,劉惔主動約王獻之見麵。
王獻之正打算約劉惔見麵,沒想到劉惔先約他了。
王獻之思索了一番,忍痛從寶貝當中挑出了一幅戴逵的畫作,帶著戴逵的畫作去見劉惔。
王羲之知道小兒子最近在忙什麼,他沒有阻止。殷浩來尋過王羲之幾次,讓王羲之勸王獻之主動放棄衛將軍這個職位。都被王羲之以服喪為借口,拒絕為殷浩辦事。
殷浩無奈,他拿王羲之沒辦法,隻能繼續盯緊征西大將軍府。
王羲之對殷浩此人越發失望,甚至冒出了與殷浩絕交的心思。
王羲之去尋王獻之,發現小兒子不在。他思量了一下,轉而去找王徽之。
自從王胡之去世後,王徽之已經有一段時日沒有碰打火夾了。他特彆手癢。想燙發的時候,王徽之就拿起筆練字。以練字來打發時間。
聽到木履走動的聲音,王徽之放下筆,抬眼望向屋門。
王羲之走進來,見王徽之放下了筆,他溫聲言道:“五郎心中有事。”
若是認真投入到一件事情當中,必定會全神貫注,不會分心。而王徽之聽到動靜,就放下了筆。說明他心不在焉,沒有專心書寫。
抬眼看向王羲之,王徽之語氣隨意的開口問道:“阿耶尋我有事?”
王羲之頷首,他走過來,脫鞋入席間,先拿起案上的紙,欣賞王徽之的書法。
過了一會兒,王羲之點評道:“五郎下筆越發肆意不拘了。”
王徽之漫不經心的點頭,對王羲之說道:“阿耶有事直言。”
王羲之放下紙,緩緩言道:“若你對友人失望,當如何對待?”
王徽之挑眉問道:“阿耶可是厭惡了殷刺史?殷刺史此人,本就非良友。謝叔父與劉叔父二人曾言過,此人不過是嘴巴厲害了一些,非大才之人。”
殷浩以清談出名,走隱士路線,靠這兩點來宣傳自己的名聲,引起朝廷對他的關注。謝安與劉惔都覺得殷浩心思多,才華少。
王羲之喟歎一聲,他目光複雜的望向軒窗外麵。
王徽之告訴王羲之:“阿耶此時離開他,為時不晚。”
“若此時離開,恐怕眾人皆知,我與他交惡了。”王羲之糾結。總歸朋友一場,王羲之不想鬨得這麼難堪。
王徽之反問王羲之:“阿耶顧忌他的顏麵,他可有顧忌阿耶的顏麵?此人多次讓阿耶做小人行徑,刺探官奴等人的動靜。他不曾顧忌阿耶與官奴的父子關係,為何阿耶還要顧忌他的感受?”
王羲之沉默,藏於袖間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王徽之懶洋洋的說道:“善惡是非,阿耶自有判斷,我就不幫阿耶做決斷了。”
說完,王徽之拿起筆繼續練字。
王羲之目光複雜的看了眼王徽之,他再次喟歎,轉身穿鞋離開了王徽之的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司馬道生:皇伯父,我二人一道去氣惡父,讓他上不了朝。
司馬晞:妙哉妙哉!
會稽王(吐血):汝等小人!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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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蟹蟹各位爸爸!好多營養液,開森(/≧▽≦)/
ps:曆史上,348年趙王臥病,東晉本打算趁機北伐,其中王胡之就被派出征,他在半道上去世了。因為主角改變了曆史,阻止了348年的北伐,所以王胡之就拖到了現在才去世。
褚裒(pou第二聲)曆史上,他曾經不顧朝廷命令,擅自率兵北伐。當時邊境有好幾萬百姓想要依附晉國,還有幾百家有實力的世家相聚起兵,與褚裒取得聯絡。褚裒派人接應這些人時,被趙國打敗。
然後褚裒退兵,與此同時黃河以北大亂,二十幾萬晉國遺民想渡江。因為褚裒退兵了,接應不了這些百姓。最後這些百姓孤立無援,都死了。每次讀到這一段史料的時候,我都會覺得毛骨悚然,四肢發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