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2)

第一百零六章何所求

司馬丕大開眼界, 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玩物。發條玩具與發條音樂盒讓他愛不釋手。

見司馬丕這麼喜歡,王獻之乾脆把所有的發條玩具都贈給他。

“這些都贈給小王?”司馬丕大吃一驚, 心情歡喜激動。

王獻之點頭:“算是我贈殿下的見麵禮。”

司馬丕把玩具放下,激動地握住王獻之的小手,他目光明亮地望著王獻之:“王七郎待小王真好!小王也要送你見麵禮!你想要什麼?”

王獻之笑著說道:“能與殿下結交,獻之已滿足。你我之間的友情, 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司馬丕歡喜地抱住王獻之:“今後王七郎就是小王的知己!王七郎可願前往琅琊國?”

王獻之回應司馬丕:“日後若有機會,一定到貴府做客!”

司馬丕放開王獻之,他想了想,從身上取下一塊玉佩,遞給王獻之:“日後若是王七郎來到琅琊國,隻要拿出此物,琅琊國眾卿必定會尊你為貴客!將你請到府上!”

“多謝殿下。”王獻之接過那塊玉佩。

“七郎,謝五郎尋你。”阿陌走進來, 低聲稟告。

王獻之看向司馬丕,對他言道:“殿下, 獻之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司馬丕擺手,讓王獻之先去忙:“請便!小王留在此地待你歸來。”

王獻之朝司馬丕行禮,轉身離開。

王獻之離開後, 司馬丕留在王獻之的屋子裡, 一個人玩那些發條玩具。

王獻之走進屋內,見到了謝道韞。

謝道韞清瘦了許多,那張臉白中泛青。

“令薑姊姊受苦了!你可好?”王獻之走到謝道韞的麵前, 目光認真地望著她。

謝道韞淺淺一笑,溫柔似風,她輕聲回應道:“大難不死,身無大礙,多謝王七郎關懷!”

王獻之請謝道韞坐下,讓阿陌給謝道韞倒熱茶。

謝道韞看了眼阿陌,她緩緩言道:“若非得王四郎相救,恐怕道韞已經不在人世……”

謝道韞當時跳下山崖的時候,抓住了山崖壁上的藤蔓。等山賊離開後,她嘗試往上爬,卻失手摔下去。並非是直接往下摔,中途她抓到了藤蔓,有緩衝。最後,藤蔓不堪重負,謝道韞才掉入水中。掉入水中的時候,謝道韞覺得身子發疼。幸好水池不深。從痛感中緩過來後,謝道韞爬到了岸上。她獨自一人在山底支撐了幾日。就在她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王肅之出現了。他來救她了!

王獻之聽完謝道韞的經曆,輕聲言道:“令薑姊姊乃女中英傑,舍身引開賊人,救袁家郎君。上天定是被你大義之舉感動了,故而讓你繼續留在人間。人間需要令薑姊姊這樣的好人。因為有你,人間才會變得美好。”

如水的眼眸露出了幾分笑意,謝道韞羞然地低下頭,她笑著言道:“王七郎謬讚了。道韞不過是平凡女子,何德何能得此高讚。”

王獻之搖頭,麵色認真地說道:“令薑姊姊切勿小看自己。卿之才華,卿之高德,勝過天下九成男子。男子可以塗脂擦粉,為何女子就不能追求權勢?隻要卿努力,他年以後,待卿站上權勢之巔,便能讓天下人知曉,走出後宅的女郎,不比兒郎差!”

“無論男女,都不該被自身的性彆束縛。五郎曾與我言,蜉蝣一生,花開一時,草長一季,人生一世,萬物終有儘頭,唯有天地永存。人生不過數十載,活得痛快,瀟灑自在,心地逍遙最為重要。令薑姊姊,你可明白?”

雙手扣在一起,謝道韞目光明亮有神采,直勾勾地盯著王獻之。

謝道韞忽然起身,朝王獻之作揖:“謝王七郎指點!”

明明王獻之隻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可是卻像一位慈祥溫柔的長輩,引導著謝道韞往光明的方向前進。

“令薑姊姊不必多禮。”王獻之請謝道韞坐下。

謝道韞坐回墊上,她輕聲開口言道:“從伯父即日率軍歸來。在他離開曆陽的這段時日,道韞與袁家郎君留在曆陽幫其處理政務。袁家郎君是位有才能之人。”

雖說袁質有點慫,但是才能還是有的。謝道韞知道王獻之需要人手,她希望王獻之能重用袁質。

王獻之頷首:“袁家郎君有辦事能力。不過年少經驗不足,我希望他能曆練三載,再請他出仕。”

袁質不比郗超聰慧,也不如王肅之了解廟堂。王獻之打算先讓袁質熟悉廟堂之事,增長一定的閱曆之後,再入朝為官。

謝道韞點頭,她笑著說道:“原來王七郎早有安排,是道韞多慮了。”

王獻之告訴謝道韞:“令薑姊姊若是遇到有才能之人,一定要向我舉薦!你我之間,不必顧忌太多。”

“好。”謝道韞嫣然一笑,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明眸皓齒,笑容清麗。

王肅之走進來,正好看到美人笑靨如花,他微微晃神,腳步頓住。

王獻之一臉趣味地望向王肅之,笑著開口言道:“四郎的新造型不錯。”

聞言,謝道韞視線一轉,望向屋門。

王肅之的直發被王徽之燙卷了。頭發半束起來,紮了個丸子頭。他的皮膚看起來比之前白嫩了一些,宛若煮熟之後,剝了殼的雞蛋白。

謝道韞被王肅之的造型驚豔到了,她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回過神來,謝道韞輕聲叫道:“王四郎。”

被謝道韞盯著,白嫩的臉頰泛起了桃色,王肅之低下頭,低眉走過來。聲音不自然地開口言道:“今夕五郎要舉辦造型展,屆時,我會與謝叔父等人一道登台走場。不知謝五郎是否會去參展?”

王獻之笑盈盈地看著這兩人,不說話。

謝道韞看向王獻之,見王獻之笑得這麼燦爛,她愣了一下,好奇地詢問道:“王七郎為何如此歡喜?”

沒等到謝道韞的回複,反而聽到她與王獻之談話。王肅之抬眼瞥向這兩人,重點盯著王獻之。

王獻之笑眯眯地回應道:“見四郎換了發型後,如此俊美清華。我想今夕過後,建康的美郎榜上又多了一人。今後四郎出門可要小心了。”

王肅之無語,他目光閃爍地望向謝道韞。

謝道韞輕笑兩聲,聲帶笑意地言道:“離京多日,看來錯過了太多趣事。”

王獻之目光含笑地瞥了眼王肅之,笑著問道:“歸來途中,四郎不曾與卿閒聊?”

謝道韞轉頭看向王肅之,輕輕搖頭。自從王肅之得知她是女郎後,就避免了與她有肢體接觸。路上兩人分開乘車,謝道韞一直在休息,與王肅之沒有多少交談。

王肅之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暗暗朝王獻之使了個眼色。

王獻之收起笑意,緩緩言道:“謝五郎離京多日,不知京中局勢。不如由四郎將這幾月京中發生的事情告知謝五郎。琅琊王還在院裡候著,不能讓其久等,獻之先行一步。”

說著,王獻之站了起來。

謝道韞起身,目送王獻之離開。

王獻之走出屋門,剛跨出院子,就看到謝安走過來。

王獻之立馬走上前來,攔住謝安,笑著開口說道:“謝叔父尋謝五郎?她剛歇息。”

謝安眯起桃花眼,輕哼道:“我方才見王四郎走向此地。官奴,老實交代,你四兄是否起了非禮之心思。”

王獻之搖頭,一臉老實地回應道:“豈會!四郎為人正直善良!一言一行,皆有君子之風。比五郎靠譜可信!豈會做出非禮之事!”

王肅之的確比王徽之靠譜,容顏俊美,一派貴氣,有君子之風。但是!終究是個小子!

謝安彎下身,拉著王獻之走到角落裡,他壓低聲音問道:“王四郎是否知曉令薑的身份?”

王獻之搖頭,乖巧地回答道:“並不知曉。我曾對四郎與嘉賓言,謝五郎乃斷袖。他二人應該不會對謝五郎起什麼心思。”

謝安眉頭一皺,麵上的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王肅之這小子看謝道韞的眼神,明明有愛慕之情!

若是王肅之明知謝道韞是個男子,還對她起愛慕之情,那王肅之豈非是個斷袖?

見謝安麵色變幻莫測,王獻之好奇地開口問道:“謝叔父有何疑惑?”

謝安意味深長地言道:“你四兄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三載,該成家了。你耶娘可有給他相看人家?”

王獻之搖頭:“並無。二郎與三郎尚未成家,四郎自然不急著娶妻。”

提起王凝之與王渙之,謝安問道:“你這二位兄長至今仍不成家,你耶娘也不管?”

王獻之笑著答道:“他二人還是孩子,此事不急。”

嘴角微微抽搐,謝安語氣淡淡地言道:“年過弱冠的孩子,真是少見!”

王獻之拉著謝安的衣袖往外走,邊走邊道:“謝叔父,我有一事要告訴你。”

被王獻之拉著走了幾步,謝安倏然停下來,他眯著桃花眼,輕哼道:“官奴莫糊弄我。讓人將你四兄叫出來,亦或是我進去叫他。”

王獻之看了眼阿陌。阿陌轉身跑回院子裡。

謝安伸手捏了一把王獻之的臉蛋,似笑非笑地言道:“官奴為何欺我?”

王獻之眨了眨眼睛,眼眸清澈地望著謝安,似乎聽不懂謝安在說什麼,他問道:“謝叔父何意?獻之何時欺你?”

“還狡辯。”謝安伸出另一隻手,兩隻手一起蹂|躪王獻之的臉蛋。

若是王肅之對謝道韞當真沒有其他心思,王獻之何必要擋著他?將他引走?

幾句話的功夫,王肅之隨阿陌從院子裡走出來。

“謝叔父。”王肅之走到謝安與王獻之的麵前,他與王獻之眼神交流。

見這兩小子眉來眼去,謝安語氣平靜地言道:“安有一事想告知王四郎,不知王四郎現下是否有空?”

王肅之一怔,眼神閃爍。

王獻之忽然低下頭,揮了揮自己的衣袖。

注意到王獻之的小動作,王肅之似乎明白了什麼。

謝安自然也注意到了王獻之的小動作,他鬆開手,聲音輕而淡地言道:“你兄弟二人不必相互暗示。我已知曉王四郎的心思。”

王肅之心裡咯噔一跳,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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