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1 / 2)

第一百五十七章討人歡心

突然被王徽之客氣對待,謝玄覺得心情輕飄飄的。走起路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餓了,腿腳利索,那張嘴巴拉巴拉不停的講述這幾日的遭遇。

原來,王獻之等人路過一個村子時,在村子裡歇息,不料卻被賊人盯上。因是位老嫗招待他們,故而王獻之等人沒有防備心,喝下了賊人下了藥的迷湯。

“那些侍衛何在?”王徽之沉著臉詢問。

謝玄搖頭:“不知。我幾人醒來之後,就落到賊人手裡了。桓大郎與桓二郎當時離開如廁,故而沒有喝迷湯。”

王獻之掃了眼身後,望向齊三。

被王獻之判死刑後,齊三垂頭喪氣,一言不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麻木地跟隨在王獻之等人的身後。

王徽之也回頭望了眼齊三。

翻過一座山後,眾人找地方歇息。

王獻之走到齊三的麵前,麵色平靜地望著齊三,出聲問道:“那些人在哪?”

齊三抬頭看了眼王獻之,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殺了,歸杜大娘。”

走過來的司馬聃聽到這話,瞪大眼睛,麵色發白。至少有百人護送車隊!這些人,全都被殺了!

這一刻,司馬聃一點都不同情齊三。他覺得這樣的人就該殺了!

王獻之皺緊眉頭,手指頭微微顫抖。

王徽之伸出手,攬住王獻之的肩頭,目光涼涼地盯著齊三。

從王獻之斷奶之後,阿陌就陪伴在王獻之的身旁,寸步不離的照顧王獻之。這一次,王獻之等人被擄走,其他人被殺害,阿陌隻怕也難逃毒手。

謝玄跑過來,踹了一腳齊三,惱怒地問道:“你將那些人都殺了!”

謝玄的左右,也在其中。總歸朝夕相伴了幾載,主仆感情還是有的。聽說齊三等人殺了那些護衛與仆人,謝玄甚是惱怒。

桓伊與桓不才兄弟兩人沉默,他們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一次,他們也帶了幾個仆人。都是伺候他們多年的仆人,多少有幾分感情。

謝玄紅著眼睛,踹了好幾腳齊三,轉身跑了。

王獻之輕呼口氣,推開王徽之,轉身離開。

王徽之看了眼王獻之,轉頭冷眼盯著齊三。

司馬聃抬眼看向王徽之,出聲說道:“王五郎,為何不現在誅殺這些惡賊?”

琅琊山司馬丕開口言道:“將這些惡賊帶回琅琊國,當眾繩之以法,警告眾人。”

司馬聃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影響,輕輕點頭。轉身去尋找王獻之與謝玄。

謝玄躲到樹後麵,踩著樹根的野草泄憤。

王獻之走到他的身旁,沉默不語。

謝玄聽到動靜,轉頭看了眼王獻之,咬著牙根罵道:“可惡!這天下為何不太平!為何有這麼多惡賊!”

王獻之低聲開口言道:“朝廷多數官員在其位,不謀其政,將百姓安危置之度外。律法沒有威懾力,震懾不了眾人,故而才會有人其歹念,為非作歹。”

走過來的司馬聃聽到這番話,小聲地開口問道:“那該如何?”

跟過來的司馬丕若有所思,低眉不語。

王獻之回頭看了眼司馬聃,又看了一下司馬丕。

司馬丕抬頭看向王獻之,乾淨的眼眸靜靜地望著王獻之。

謝玄轉頭看向司馬聃與司馬丕,目光落在司馬丕的身上,狐疑地問道:“你想說什麼?”

司馬丕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言道:“朝廷的選官製度有問題,各大世家在其位,隻為家族謀利,不為百姓考慮。長此以往,晉國危矣。”

王獻之點頭,司馬丕果然聰明。

司馬聃呆呆地問道:“該如何是好?”

謝玄轉頭盯著王獻之,語氣篤定地言道:“你一定有辦法!”

王獻之低聲言道:“改變選官製度。在九品中正製的基礎上,增加科舉選拔製。”

九品中正製,涉及世家利益,王獻之暫時不敢廢除。但是可以在九品中正製的基礎上,增加科舉選拔製,進行第二次官員篩選。

“科舉選拔製?”司馬丕詫異,一臉好奇地望著王獻之。

王獻之朝他們招手。幾個孩子蹲下來,王獻之小聲地向他們解釋什麼是科舉選拔製。

司馬丕與謝玄聽了一遍就明白了,司馬聃需要聽兩遍才明白。

“如此甚好!”司馬丕目光明亮地望著王獻之。

“竟然還有武舉!”謝玄激動。

王獻之頷首:“若是朝廷改革選官製度,加入科舉選拔製,並且設武舉考試。給各方一個機會,定會有許多人願意報名,報效朝廷。”

司馬丕點頭:“然也。若是如此,各地也會太平許多。”

那些武夫,若是知道朝廷以武選官,必定會願意嘗試!

司馬聃小聲地問道:“何時實施?”

司馬丕沉默,望向王獻之。

謝玄也看向王獻之。

王獻之輕聲言道:“回建康後,我與各大世家進行商談。隻有多數世家支持,才能改動選官製度。”

王獻之目光掃過謝玄,望著司馬丕,視線最後落在司馬聃身上。他們還是太年幼了,根本參與不了政治。

謝玄哼哼道:“王七,你這是什麼眼神!莫要小瞧我幾人!我可以求我阿耶、幾位叔父還有從伯父!陳郡謝氏族中,隻要幾家長輩意見一致,其他族人就無話可說。世子也能助我等謀事。世子可是車騎將軍,手握實權,並且他在宗室當中極有影響力。還有琅琊王!會稽王正好染上時疫,琅琊王可以趁機入朝議政。”

見謝玄沒有提到他,司馬聃有些著急,他出聲問道:“朕能做什麼?”

謝玄斜了眼司馬聃,告訴他:“陛下乃天子,一國之君。頒布政令需要玉璽,陛下向太後討來玉璽,便能親政。”

其實傳國玉璽,早已流落在外,並不在司馬氏手中。太後手裡掌管的那塊玉璽,其實是金璽。因司馬氏手中沒有傳國玉璽,故而天下各地四傳當今陛下乃‘白板天子’。

司馬聃沉思,忽然問道:“謝七郎之意,是讓朕求太後還政於朕?”

謝玄點頭:“自然!”

司馬聃猶豫起來:“可是朕尚未及冠,隻怕不妥。”

謝玄鄙夷地睨了眼司馬聃,發出不屑的聲音:“嘁——”

見狀,司馬聃改口說道:“朕會向太後討要玉璽的。”

司馬丕搖頭:“是陛下向太後要回玉璽。”

司馬聃點頭,他覺得都差不多。

幾個小人商量完,王獻之回到營地的時候,看到王徽之在發呆。

王獻之放輕腳步,湊到王徽之的身旁,這才看到王徽之手裡拿著一個耳環。

“這是周女郎的?”王獻之驚訝,目光打量著王徽之,忽然問道:“五郎為何出現在此?”

王徽之不是在會稽嗎?怎麼突然跑來這裡了?

王徽之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將耳環收起來,語氣淡淡地言道:“我要去義陽。”

阿良眉染喜色,笑著開口告訴王獻之:“五郎到建康後,弄了十車珠寶,準備前往義陽。”

阿良話音剛落,被王徽之斜了一眼。

王獻之驚訝,笑著問道:“五郎打算向荀灌娘提親?”

王徽之沒有先前這麼彆扭了,他坦然地頷首:“是也。”

王獻之打量著王徽之,如今王徽之已經十六七歲,再過幾年便成年。

王獻之出聲問道:“不是先派媒人說媒嗎?五郎為何直接帶著聘禮到義陽?若是荀灌娘不同意此樁婚事,那該如何?”

王徽之眯起眼睛,鳳眼銳利,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他輕聲言道:“除了我,她嫁不出去。”

王獻之笑著打趣道:“莫非五郎打算毀周女郎的婚事?此非君子所為。”

王徽之輕哼道:“我本非君子,生存與天地間,隻為逍遙。他人想法,未曾放在眼中。”

王獻之搖頭說道:“非也。兩情相悅,方能長久。五郎心悅周女郎,若周女郎心向他人,五郎還要強逼周女郎嫁你?”

王徽之是什麼性子,王獻之最清楚不過了。王徽之看著厚顏無恥,其實心氣高傲。若周玥當真不喜歡王徽之,王徽之必定不會糾纏。

王徽之不以為然地言道:“若她對我無意,我何必跑這一趟。”

王獻之笑眯眯地問道:“周女郎向你表白了?”

王徽之轉頭看向王獻之,挑眉問道:“表白?”

王獻之解釋道:“周女郎向你表達心意了?”

王徽之頷首,想起那件事,他垂下眼眸,神色複雜。

王獻之好奇地問道:“你當時如何回應周女郎?”

王徽之低眉不語,雙手攏袖。

王獻之轉頭看向阿良,阿良默默搖頭,他也不知道周玥何時向王徽之表達過心意。

王獻之想了想,試探地問道:“莫非你當時拒絕了周女郎?”

依照王徽之的性子,肯定沒有說什麼好話。不知道會不會引起誤會,讓周玥以為自己表白被拒了。

藏在袖裡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王徽之沉默不語。

見王徽之不回應,王獻之詫異地問道:“你當時如何回應她?”

喉結蠕動幾下,王徽之低聲言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心悅你。”

王獻之吃驚,無語地說道:“你就是這麼回應她的?”

王徽之頷首,雙眉微蹙,眉目凝重。

王獻之搖頭:“五郎,你過分了。周女郎雖然力氣大,心思簡單,願意任你欺負。然而她總歸是女郎,女郎家心思都敏感脆弱。她如此在意你,將你放在心尖上。你卻說出那句話,不知她會多傷心!”

王徽之嘴角下垂,麵色冷然。

王獻之歎了口氣,又說道:“五郎,你可會討人歡心?”

王徽之轉頭看向王獻之,他輕輕搖頭。

一時之間,王獻之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徽之忽然伸出手,拉著王獻之的手,出聲問道:“你之意,是讓我討她歡心?”

王獻之點頭:“是也。你那句話,不知讓她多傷心。若想挽回彌補,必須要討她歡心,求得她的原諒。”

王徽之麵色思索,低聲問道:“如何討她歡心?”

王獻之告訴王徽之:“送花!”

“花?”王徽之搞不懂,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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