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2 / 2)

桓伊告訴王獻之:“尚未了解。”

“打探清楚,回來稟告我。”王獻之伸出手,折斷身旁的野草。

桓伊頷首,多看了一眼王獻之的動作。在心裡猜測王獻之的想法。

王獻之回到王徽之的身旁,靜看王徽之編花。伸手拿起一根麻繩,王獻之編起來。

餘光瞥了眼王獻之,王徽之繼續編花。

“錯矣。”

王徽之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王獻之轉頭看向王徽之,又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編花,出聲問道:“何處不妥?”

王徽之伸手將王獻之手裡的編花搶過來,拆了重新編。

王獻之目光認真地看著王徽之。倏然問道:“五郎,你何時發現自己喜悅周女郎?”

這一路,王徽之一直在編花,用麻繩編了上百朵花。可見王徽之對周玥思念至深。

王徽之專注地編花,沒有回答王獻之。

王獻之也不催促,他問阿陌要皮囊,喝了幾口水。

編完一朵花,王徽之才抬眼看向王獻之,語氣隨意地說道:“思念她時。”

在周玥離開前,王徽之對她沒有太大的感覺。覺得這女郎一身蠻力,還有些憨乎乎的。王徽之便喜歡欺負她。每次被那雙盈盈似水的美眸瞪著,王徽之就覺得自己的心情莫名舒暢。他就喜歡看周玥又氣又惱,還偏偏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

直到周玥離開會稽後,王徽之才發覺有些不對勁。他練字的時候,會忽然想起周玥。用膳的時候,也會想起周玥。就連沐浴時,王徽之都會想起周玥。周玥離開得時間越長,王徽之對她的思念就越發強烈。以至於,做什麼事都做不好,滿腦子都在想念她這個人。王徽之思念周玥,想她想到失眠。

周玥遲遲不回會稽,讓王徽之覺得心裡不安。終於,他忍不住了,追去了建康。

沒想到,來到建康,卻得知她去了義陽。王徽之心裡慌了。他不知道周玥為何要去義陽,王徽之敏感地意識到不對勁。所以,他要追去義陽,要見周玥!見麵後,他要與她說清楚,為那日的隨口之言道歉。並且向荀灌娘提親,把周玥帶回來!

王獻之笑著說道:“平日裡五郎不曾思念她?”

王徽之搖頭,伸手拿了一根麻繩,繼續編花,輕聲說道:“相伴身旁時,未曾發覺。人走之後,心生相思,方才知曉原來心中早已有那人。”

王獻之點頭:“的確如此。”

聞言,王徽之挑眉,似笑非笑地打量王獻之:“聽官奴之意,莫非官奴也有心悅之人?”

王獻之搖頭,一派坦然地言道:“非也。不過是覺得五郎所言,甚有道理。”

王徽之輕哼道:“相思之苦,隻可意會,不可言說。他年以後,你若遇到傾心之人,才會知曉其中感受。”

王獻之笑著說道:“也不知道此生是否會遇到那麼一人。”

上輩子,王獻之可是母胎單身。臨死前,都沒有跟女孩子牽過手。活了這麼多年,甚至連一個暗戀的女孩都沒有。

王獻之問道:“五郎,你心悅周女郎哪方麵?”

王徽之揚起嘴角,眼眸明亮,語氣悠然地言道:“我喜歡看她惱怒時的模樣,甚是有趣。”

王獻之:……

王獻之斜眼打量王徽之,出聲告訴王徽之:“五郎,你可喜歡周女郎對你動手?”

聽王玄之說,王徽之與周玥在一起時,沒少挨打。不是斷腿,就是傷手,舊傷養好了,新傷又來了。王徽之該不會是個抖m吧?

編花的動作微微一頓,王徽之若有所思,緩緩言道:“尚可。”

聽到這話,阿良用古怪地眼神打量著王徽之,試探地問道:“五郎,你可還好?”

莫不是被周女郎打壞了腦子?

阿良從未聽說過有誰喜歡挨打的。

王獻之神色複雜地打量著王徽之,沒有說什麼。

夜間,桓伊尋王獻之,告訴王獻之:“共有三百人。”

王獻之輕輕點頭,語氣平靜地說道:“派五百人剿滅。誅殺後,所有屍體焚毀。”

在這個人吃人的亂世,人為了能活下去,易子相食都能做得出來。更彆說是在路邊看到其他人的屍體了。

生吃死屍,極容易感染時疫。還是焚了乾淨。

王獻之行事果斷,桓伊目光讚賞地看著他,笑著點頭:“遵命。”

十日後,終於來到義陽。

荀灌早已得知王獻之來義陽的消息,特地出城迎接王獻之。

沒想到,王徽之也來了!

“這是我五兄。”王獻之笑著介紹王徽之。

聞言,荀灌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忽而變得淩銳,目帶殺氣地盯著王徽之。

王徽之撩了撩頭發,朗朗一笑,彎腰向荀灌行禮。“巾幗將軍。”

荀灌向王徽之行禮,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王五郎。”

王徽之出聲問道:“周女郎是否在城內?”

見王徽之提起周玥,荀灌麵色更是不好,目光冰冷地盯著王徽之,她語氣冷漠地言道:“玥兒已回蜀地。”

聞言,王徽之蹙起眉頭,神色不安,他追問道:“她為何去蜀地?”

王獻之伸手悄悄地捏了一下王徽之。

荀灌剛才用殺氣騰騰地眼神盯著王徽之,明顯對王徽之沒好感,不但沒好感,甚至可以用反感厭惡來形容!

王徽之低頭看了眼王獻之。

荀灌冷冷地回應道:“她阿耶為她相看了夫家,來日要嫁人,自然要趕回蜀地。”

王徽之麵色突變,藏於廣袖內的手微微顫抖。

王獻之拉了一把王徽之:“五郎,你身子未好,先上車歇息!”

說完,王獻之看了眼阿良。

阿良趕緊伸出手攙扶著王徽之離開。

王徽之推開阿良,轉身問荀灌:“為何要給她相看夫家?她明明有心悅之人!”

荀灌氣笑了,目光冰冷地盯著王徽之。若不是顧忌王獻之在此,給王獻之幾分麵子,荀灌真想立馬動手揍一頓王徽之。

王獻之伸手拉王徽之,看向桓伊。

桓伊幫忙拉走王徽之。

王徽之甩開了王獻之的手,卻甩不掉桓伊的手。被桓伊與阿良兩人聯手帶回了車上。

王獻之微笑著告訴荀灌:“五郎近來頭腦不太清醒,若是有冒昧之處,還請足下海涵!”

荀灌點頭,麵上露出一抹冷笑,語氣冷淡地說道:“腦子不好,需要請名醫看看。”

王獻之笑著點頭:“已經在服藥治療了。”

荀灌請王獻之入城。

王獻之回到車上,看到王徽之麵色青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王獻之被嚇到了,關切地問道:“五郎,你可好?”

王徽之聲音沙啞低沉地言道:“她要另嫁他人……”

王獻之詫異,王徽之一向聰明,怎麼會沒聽出這是荀灌說的氣話?

“五郎,你莫要在意。方才是荀灌娘故意所言的氣話,周女郎定然在城內。”

王徽之猛地抬頭,目光期待地望著王獻之:“她還在?”

王獻之點頭:“是也。方才荀灌娘所言,定是氣話。看來荀灌娘知曉周女郎在你這裡受過委屈了,故而對你產生厭惡。這可不妙!”

王徽之握住王獻之的手,緊張不安地問道:“那該如何?”

王徽之現在慌了,大腦思路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王獻之想了想,告訴王徽之:“用一車珠寶當賠禮,請求荀灌娘,讓她讓你與周女郎見麵。”

“一車珠寶是否太少?”王徽之想起方才荀灌娘對他的態度,荀灌娘好像挺厭惡他的。

阿良的眼角微微抽搐,他出聲說道:“一車珠寶,價值百萬金。五郎,不少了!”

以百萬金做賠禮,誰人有這麼大手筆!

王獻之笑著說道:“一車珠寶足矣。荀灌娘並非貪財之輩,她要的是你的態度。”

王徽之點頭,覺得王獻之說的有道理。“那我好好認錯,荀灌娘是否會對我改觀?”

“會有所改變。”王獻之回答王徽之。

王徽之稍稍心安。

車隊停下後,王獻之與王徽之下車。

看到王徽之也從車上下來了,荀灌語氣冷淡地言道:“既然王五郎腦子不太好,不如早些到客舍歇息。”

王徽之愕然:“客舍?你不打算招待我兄弟在府上小住?”

荀灌心裡懷疑自己的女兒莫不是喜歡上了一個傻子。這王五,看著傻憨憨的,玥兒究竟喜歡他什麼?

王獻之拉了拉王徽之,出聲言道:“客舍簡陋,厚顏打擾足下,不知足下是否方便讓我兄弟到府上小住?”

王徽之待人客氣有禮,荀灌麵色稍緩,她放輕聲音言道:“衛將軍自然能在府上小住。隻是王五郎已非稚子,荀某不便招待。”

被荀灌刁難,王徽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彎腰行禮:“在會稽時,我與周女郎發生誤會,今日前來是尋周女郎解除誤會,還請足下不要阻攔!”

王徽之說話過於直接,讓荀灌毫無準備,她沉著臉,半晌不作聲回應。

王徽之又說道:“此番帶來九車珠寶,若足下不嫌棄,可隨意挑選。我隻求見周女郎一麵,與她解除誤會。”

荀灌麵色淡漠地言道:“王五郎怕是沒聽清,在城外時,荀某已經道明玥兒不在城內。如今玥兒遠在蜀地,若王五郎想見玥兒,不如前往蜀地尋她。”

王徽之蹙著眉頭,抬頭打量荀灌,他心裡煩亂,一時之間判斷不出荀灌所言是真是假。

現場的氣氛僵住了,王獻之出聲對王徽之言道:“既然周女郎不在義陽,不如五郎前往蜀地尋她。”

王徽之目光幽深地盯著王獻之。

王獻之朝王徽之眨了眨眼睛。

王徽之呼了口氣,沉聲說道:“既然周女郎不在義陽,那我前往蜀地尋她。”

說完,王徽之轉身上車。

荀灌眯著眼睛,目光深邃地望著王徽之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王徽之:嗯,我夫人一定會喜歡我編的花!

荀灌(冷笑):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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