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愷之在車裡安靜地看書,司馬鬱剛開始還跟顧愷之說話。他說了好多話,見顧愷之沒有回應,或許是覺得無趣,或許是困了,司馬鬱直接倒頭睡覺了。
聽到外麵傳來說話時,顧愷之掀開簾子,望向外麵。
寒風颼颼,司馬鬱被凍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望向顧愷之。
“聽你所言,這石油用處廣泛,真是好東西!”
聽到了司馬道生的聲音,司馬鬱伸手揉了揉眼睛。
“世子阿兄……”司馬鬱慢吞吞地爬出車。
“回去了!”司馬道生走過來,將司馬鬱拎下車。
司馬鬱好奇地問道:“世子阿兄,從天上歸來了?”
司馬道生麵色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眼謝玄與王獻之,拎著司馬鬱往自己的牛車走去。
上了車,司馬道生才回答司馬鬱:“本世子從天上歸來了。”
“我、我睡著了,沒有看到……”司馬鬱癟著嘴。有些懊惱,自己怎麼睡著了呢?他真想看看長兄上天的場景。
“讓你睡覺!活該錯過了!”司馬道生輕哼一聲。
小臉露出愧疚的神色,司馬鬱小聲地說道:“世子阿兄,我、我錯了……”
司馬道生板著臉說道:“看在你認錯的份上,下回再帶你來看。”
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司馬鬱高興地說道:“妙哉!世子阿兄真好!世子阿兄是天下最好的阿兄!”
司馬道生板不住臉了,他抬起衣袖,遮住了臉。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王獻之上車後,顧愷之伸手握住王獻之的手。
王獻之把手收回來,對阿陌說道:“回府。”
“遵命。”阿陌點頭。
顧愷之轉身找出暖手寶,遞給王獻之。
王獻之對顧愷之笑了一下,接過暖手寶,誇讚道:“虎頭真乖。”
顧愷之將書放到王獻之的麵前,緩緩背誦書中的內容。
王獻之驚訝,仔細聽顧愷之背書。
謝玄還沒上車,他看了眼王家的馬車,又望了眼會稽王府的牛車。低聲嘀咕道:“等八郎會走路後,我也要帶八郎出門。”
王獻之深夜出門,回來後直接休息。王羲之得知王獻之平安歸來,便放心睡覺,沒有詢問。
司馬道生帶著司馬鬱回府時,遇到了會稽王。司馬道生正準備將司馬鬱放下來,當著會稽王的麵辱罵司馬鬱。誰知,會稽王隻是掃了他們兄弟一眼,便轉身離開了。司馬道生有些懵,倒也沒有多謝,他將司馬鬱帶回東廂後,直接回屋休息。
謝玄偷偷摸摸地回到東山,以為沒人發現。誰知,剛踏入院子,便聽到了一道清潤的聲音。
“玄兒起得真早。”
謝玄身子僵住了。他尋聲望過去。
謝安慢悠悠地從暗處走出來。
謝玄神色不自然地回應道:“三叔父,你也起得挺早的……”
謝安走到謝玄身邊,似笑非笑地睨視謝玄的雙腳,溫柔地說道:“玄兒起得如此早,去了何處?”
謝玄低頭,盯著自己的靴子。
靴子上都是泥,臟兮兮的。還有裙擺,也臟了。
謝玄心道:完了……
謝安口氣淡淡地說道:“進屋喝口熱茶吧。”
謝玄低著頭,跟在謝安身後進屋。
仆人點燃燭火,謝玄脫鞋入席坐下,謝安將暖手寶遞給謝玄。
仆人端來熱茶,倒給謝玄。
謝玄拿起熱茶,慢吞吞地喝起來。
謝安姿態慵懶地躺在席上,還蓋上了被褥。
連續喝了三杯熱茶,謝玄磨蹭許久,才支支吾吾地開口,低聲說道:“三叔父,今夕王七約我出門。”
謝安單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問道:“官奴深夜尋你出門,有何貴乾?”
謝玄低著頭,眼神閃爍,他小聲地回答道:“王七說,想開采石油。”
“石油?”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謝安思量起來。
謝玄抬頭,告訴謝安:“王七說石油藏在大地之下,顏色如墨,粘稠,能燃。若是開采,將來應用廣泛,大有用處。”
謝安若有所思地言道:“《漢書》有記載,高奴有洧水可燃。不知與官奴所言石油,是否是同一物。”
謝玄驚訝:“我還以為王七在說笑,當真有此物?”
謝安斜眼:“書中有記載。多讀書,便知曉。”
謝玄:……
謝安問道:“官奴深夜尋你出門,隻談此事?”
謝玄點頭,一臉老實地望著謝安。
謝安擺手:“去歇息吧!”
謝玄鬆了口氣,立馬起身溜走。
謝安望著謝玄的背影,倏然一笑,笑意深深。
作者有話要說:謝安:這小子以為我不知道他在乾什麼嗎?嗬嗬。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