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場靜司找到闖入者,就隻感覺到了一陣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自天際遠去的雪白身影,就跟屁股後麵有惡鬼追趕似的飛速,不過這個身影……可不就是名取周一之前身邊那個少年帶著的妖怪嗎?
結合宅子裡一路上沒有被乾掉隻是被綁起來的式神,的場靜司就知道所謂的‘大開殺戒’的闖入者,就是那個叫夏目貴誌的少年吧。
真是多餘的仁慈心。
對於斑而言,他可不就是正在和惡鬼趕時間嗎?!
然而時間依舊是晚了。
當斑看見宛如八爪魚——不,羅生門可比八爪魚的爪子還多,當他看見勤勤懇懇的羅生門拿著撣子、掃把、抹布、水桶,和芥川瓏之子一起打理清潔藤原家外的衛生,大大的‘晚了’二字就直接刻在了斑的腦門上。
夏目貴誌對上了芥川瓏之子那雙視線如若冰刀的銳利眼眸,很難想象這樣夢幻溫柔的色彩在這個人身上會冷徹到這種地步,以至於初見第一眼,他甚至覺得那是血稀釋後的顏色,不過粉色的起源本就如此。
“芥川姐……”
“進去洗澡。”芥川瓏之子淡淡一瞥就知道夏目貴誌今天又在樹林間來了一場障礙物馬拉鬆跑,她從不乾涉這孩子的社交、決定、意願,她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夏目貴誌必須要保護好自己,確保自己不會出事,不會讓藤原夫婦擔心傷心。
說她感情淡薄也好,總之這就是芥川瓏之子給予的包容。
正是因為這種包容,以至於芥川瓏之子實際上並不知道夏目貴誌與她今天見到的除妖師不僅認識還已經很熟了。
她對夏目貴誌的人際關係網根本不在乎,在她看來那些壞人根本不可能被夏目貴誌納入關係網,她當初那麼快接受夏目貴誌,也完全是因為這個人毫不虛偽的真摯與純淨。
太稀少了,在芥川瓏之子的記憶之中,這樣的治愈係太稀少了,寥寥幾人就足以撐起芥川瓏之子一生中全部的燦爛色彩。
不管是總是給她沒事找事卻也讓她受益匪淺的太宰先生,還是關鍵時刻總是不在但依舊可靠無比的中也先生,亦或是……
亦或是……
那個在她看來笨頭笨腦、羅裡吧嗦,甚至還害怕自己的力量會傷害到彆人、根本掌控不了自身苦痛與磨難的蠢貨。
芥川瓏之子對這些人的寬容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儘管麵上真的很難看出這一點,尤其是對某個蠢貨,更是內斂到仿佛對他比對敵人都要態度惡劣的程度。
“芥川姐,那貓咪老師……”夏目貴誌乾巴巴地試圖救一救斑,芥川姐對妖怪和人類可是完全兩個態度。
“要讓在下把話說第二遍嗎?夏目。”芥川瓏之子表情凶狠,一副不打算和人講道理的樣子。
“好的!我明白了!”夏目貴誌趕忙進屋了,丟下可憐的斑。
“夏目——”斑睜大了眼,好小子說好一起麵對芥川瓏之子,結果芥川瓏之子兩句話就讓夏目這小子知難而退了,感覺大事不妙的他正要轉身就跑,帶著星輝的玉白‘藤蔓’便已經如閃電雷鳴般迅速地將他抓住,隨著嘭的一聲,原地的雪白大妖變成了圓滾滾的肥貓。
“丫頭,眼神是騙不了人,你肯定是想殺了我吧!”貓咪老師大聲逼逼。
“怎麼可能,你這隻酒鬼肥貓。”芥川瓏之子麵無表情地說著彎腰拎起貓咪老師命運的後頸肉,“被扔進垃圾桶了吧,你這家夥,還是那種專門堆放雜物的‘垃圾桶’,滿是灰塵,不知道有沒有沾上蜱蟲,根本沒有好好保護夏目吧,反倒是夏目去找了你。”
雖然不知道芥川瓏之子是怎麼一眼看出來的,甚至能夠完整的敘述出整個過程,宛如名偵探附體般可怕,但貓咪老師知道再這樣下去,他顏麵不保。
“我又不是真的貓!隻是被封印在招財貓這個容器裡而已!怎麼可能有蜱蟲!夏目那家夥還是和我一起的啊!你怎麼不嫌他樹林裡又跑又滾又躲弄得滿身臟兮兮的!”貓咪老師垂死掙紮。
“無需多言,請容在下清理一下就好,否則是不會讓你踏入藤原家的。”芥川瓏之子一手虛捂口鼻,皮膚白得幾乎可以在陽光下透出玉一般白皙微透感的她低垂眉眼時便有種美人病容、楊柳扶風之感,而這位‘林妹妹’,正接過羅生門殷勤地遞上撣灰塵的撣子,氣勢洶洶,儼然就是要宰了你的架勢。
夏目貴誌上樓,沒忍住通過窗戶往下看,果不其然,下麵正上演著一幕他先前預感到的畫麵。
他也是進來後才知道為什麼芥川姐會這麼‘嚴防死守’,因為屋內是藤原塔子剛剛弄好的衛生,地板都乾淨如新,泛著光,倒影甚至清晰可見,他進來換鞋都小心翼翼。
給貓咪老師拍乾淨了身上的塵土草葉,芥川瓏之子又讓羅生門進屋拿了浸濕的毛巾給貓咪老師仔仔細細擦了四個胖乎乎的小短腿,肉墊擦得乾乾淨淨才讓僅剩的一點顏麵都丟儘的貓咪老師進了屋。
如果貓咪老師喝了酒,那在酒氣散去之前,他都甭想進屋。
解決了貓咪老師的衛生問題,芥川瓏之子繼續先前的工作,她要將外麵的草木修建了一下,羅生門呼嘯而過,便把這些草木修剪得整整齊齊且沒有多餘的殘枝落葉掉得滿地都是。
作為自家小公主的騎士,羅生門樣樣都行,在家能做家務能做飯,在外能殺敵能乾重活,堪稱完美‘異能’生命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