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你遇到麻煩。”左竹猶如勸失足少年上岸從良的知心婦女,眼裡像是帶著能把人揉碎的星星,“你把我從**裡帶出來,一路護著我顧著我,送了我項鏈、還給了我住處,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雖然期間幾度想吞了她、啃掉她的胳膊、更是頻頻恐嚇她要換合作人選。
“你不用這樣......”
“不!”左竹咬唇,“答應我,好嗎?”
霍扶繃著臉:“你不要這樣假惺惺的,我能看出來。”
左竹心一狠,張開雙手就想去摟住他的腰,試圖進一步蠱惑單純少鬼。
然而霍扶卻是嚇了一跳,猛地往後一退,轉身就往樓上跑。
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姿態。
左竹僵在原地。
不是,講道理,像霍扶這種沒有遇到幾個女孩、尚且年輕不知事的單純少年,不應該最是抵抗不了她這種姿態嗎?
她這麼柔弱、這麼泫然欲泣、這麼全心“依賴”他,他不應該被打動從而心軟答應她的要求嗎?
美人計就這麼沒有用嗎?
左竹一肚子鬱悶。
或許最開始她知道自己要被惡鬼吞掉的時候的確想著虛與委蛇、苟到霍扶幾個月之後被打得魂飛魄散,但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她卻猶豫了。
除了最開始要吞掉她以外,後來霍扶對她怎麼樣她自己心裡也有數。
大抵上不論男女、所有人都帶著一些拯救失足少男少女的妄想,男人總以為自己能勸妓子從良;女人總以為自己能讓浪子回頭。
她也不可避免地有了這種想法,想讓霍扶避開命運得到一個善終。
最開始她畫這本漫畫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讓霍扶得到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如果不是因為讀者反響太差、雜誌網站那邊強行要求貼合正能量,她和瑋哥就不會改成那樣主流的結局---壞人得到了報應,但是惡鬼也因為作惡太多魂飛魄散。
可惜霍扶是個獨立的個體,他並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改變自己的觀點。
再說了,他都變成惡鬼了還需要在意這些?
惡鬼不都是隨心所欲想乾啥就乾啥嗎。
她又有什麼立場讓他為了沒影的擔憂餓著肚子。
左竹沉悶地坐在沙發上,不遠處從廚房裡探頭的張伯歎了口氣。
好好地怎麼就吵架了呢。
他上了歲數,經曆過太多,覺得情侶之間吵架大多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能因為這些太傷感情。
張伯覺得不行,他得做點什麼。
吃完晚飯後,張伯將一碗湯端給了左竹:“左小姐,麻煩你把這個端上去給小少爺,我怕他晚上餓著了。”
左竹心知惡鬼就算吃再多這種食物也不會飽,但是她也沒有拒絕老人的好意,將湯給端回了房間。
房間裡的霍扶早已換成了惡鬼,也算是避免了再次和她接觸。
左竹哄著惡鬼將湯喝完,暗戳戳地準備從惡鬼這裡下手。
“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左竹抱著它的胳膊哄道。
惡鬼其實比霍扶好說話,歪著頭看她:“什麼事?”
“要不我們以後就不吃人了?我們多去吃一點鬼魂,這樣也是可以飽肚子的嘛。”
惡鬼微笑:“不要。”
它已經學會了禮貌性的拒絕,往成年人的世界前進了一大步。
左竹再次泫然欲泣:“可是這個世界上有鬼的話肯定就有捉鬼師,一定會有好多好多比你厲害的捉鬼師,萬一以後他們看出你吃了那麼多人,就要合起夥來教訓你呢?”
惡鬼自負極了:“他們都打不過我!”
瞎雞兒說,瞅你驕傲的樣子,後麵又是怎麼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呢。
左竹苦口婆心:“可是他們人多啊,人海攻勢總是有效的,你未必能夠跟那麼多人抗衡。”
惡鬼捂住耳朵往床上一趟,順勢將燈一關:“不聽不聽!”
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裡的左竹:......就好氣,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聽勸?叛逆期到了嗎?
奇怪?她為什麼要用一個兩個這種詞,霍扶跟惡鬼本來就是一個人,難怪同樣這麼難以說服。
左竹鬱悶地上床準備睡覺。
魂飛魄散就魂飛魄散吧,等到霍扶嗝屁了她就能繼承他的房子他的遺產他的管家,然而再廣尋小鮮肉入贅。
嗬。
她平躺在床上,惡鬼的胳膊就伸過來把她摟到了自己的懷裡。
左竹有的時候其實心也挺大,摟著自己的惡鬼連點呼吸都沒有,她也能安然如素。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惡鬼突然奇怪地蹭了她一下。
左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怎麼了?”
惡鬼自己也說不清楚,它隻覺得自己渾身發燙、極為難受,下意識就想去蹭懷裡的人。
它湊到左竹耳邊說:“身上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