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暮道:“你考到了我給的分數,就滿足你一個心願嘛。”
尹修竹一愣……不是已經滿足了嗎,他叫他哥了。一想到這兒,尹總又有些熱血上頭。
齊暮繼續說:“都這麼久了,你也不說你的心願是什麼。”
尹修竹喉結湧動了一下:“你都叫我哥了。”
齊暮詫異道:“這算什麼心願?”
尹修竹:“……”
齊暮道:“這難道不是附屬品嗎?打賭加注什麼的。”
不,這對尹修竹來說已經是大到可以買下金山銀山的龐大賭資了。
齊暮又道:“好啦,你快說你有什麼心願,我一定滿足你!”他好奇挺久了,倆人雖然認識這麼久,但其實尹修竹什麼都不缺,日子過得也很佛,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齊暮每次送他禮物都是絞儘腦汁,可似乎也送不到點上。
所以這次冷不丁聽到他有心願,他很想知道。
尹修竹嗓子眼很乾,他有些貪心了,人得到了一分就會想第二分,繼而想要更多。
他的心願太簡單了,從幼年相遇、從第一個生日開始,他每一年的願望都是一模一樣的——和齊暮在一起,他隻想和齊暮在一起。
隻有這麼一個心願,隻有齊暮能夠滿足他的心願。
但是不能說。不能嚇到他的“許願精靈”。
尹修竹道:“其實也沒什麼,當時隻是隨口說說。”
齊暮一臉失望:“你真就沒什麼特彆想實現的心願嗎?”
有,就是你。
尹修竹含笑道:“要不……今晚我們一起睡。”
齊暮愣住了:“啊?”
尹修竹明知這是個深坑,還是個能把自己埋進去的巨坑,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今晚去我屋睡,怎麼樣?”
“行啊。”齊暮關注的是,“這就是心願?”
尹修竹道:“嗯。”
齊暮無語道:“你也太瞧不起心願這倆字了!”
尹修竹問他:“那你有什麼心願嗎?”
齊暮被問得一愣,但很快他就說道:“建一個巧克力建成的城堡,要連護城河都淌著巧克力糖漿!”
尹修竹笑道:“我覺得你更需要的是一口怎麼吃都不壞的牙。”
齊暮瞪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了。”尹修竹道,“快去漱口,該睡覺了。”
齊暮跟在他後頭,問道:“你真想讓我去你屋裡睡?”
尹修竹沒回頭,隻應了聲:“嗯。”
齊暮撓撓頭發道:“我睡姿很差。”
尹修竹道:“沒事,你彆勉強,心願什麼的我也就是隨口說說,你不用當真。”
齊暮是吃軟不吃硬的典範了,一聽這話,立馬道:“那怎麼行?說到就要做到!”
於是他先去客房,抱了自己的被子和枕頭去了尹修竹屋。鬼鬼還以為要睡覺了,一個完美起跳上了床,結果:咦?兩腳獸呢,不哄本喵睡覺啦?
齊暮洗了澡換好衣服爬上床,問尹修竹:“你怎麼忽然想和我睡?”
不是忽然,是一直想。
尹精分淡定扯淡:“白天看了一部恐怖。”
齊暮睜大眼:“這、這樣啊!”
尹修竹道:“本來沒覺得怎樣,臨近睡覺了才覺得有些可怕。”
齊暮心有戚戚焉:“是這樣的……天亮著怎樣都好,夜深人靜時就不一樣了!”
尹修竹道:“不過你在的話,我應該能睡個好覺了。”這瞎扯的水平堪稱一流,還睡覺呢,能閉上眼才是真有鬼了!
齊暮寬慰他道:“有我在,不要怕!”他自己反倒有些怕了。
尹修竹點頭道:“嗯,現在感覺好多了。”
齊暮慫慫的,怕自己露餡,說道:“快睡吧。”
尹修竹起身關了燈,屋子裡黑下來後,他明顯看到齊暮縮了縮。
尹修竹真想一把將他抱到懷裡。不行……彆胡思亂想了,能這樣待一宿已經很甜蜜了。
誰知齊霸霸主動送人頭,賣自己賣得那叫一個徹徹底底:“尹修竹你睡了嗎?”
尹修竹剛想開口,想起稱呼不對的齊暮重來道:“哥,你睡了嗎?”
尹修竹:“!”
“沒、”尹修竹竭力控製著自己的嗓音,“沒睡。”
他結巴這一下,齊暮還以為他是害怕,自己也慫了,他抓著被子,小聲問:“你看了個什麼恐怖啊?”
尹修竹根本沒看過,不過從今夜起他大概得時不時補一補了。
“你想聽嗎?”尹修竹問他。
齊暮心肝直顫,卻好奇得要死:“你說說吧,說出來沒準就不怕了。”
尹修竹提醒他:“可是你不會怕嗎?”
你不說我也怕啊,不僅怕還好奇,抓心撓肝得好奇!
齊暮這種其實也屬於恐怖片愛好者,他和許小鳴是一類人,看了怕得要死,不看又好奇得要死,是抖M本M了。
尹大神這就開始胡編亂造了。
齊暮吐槽許小鳴以後可以當個家,尹總以後要是公司倒閉,講鬼故事也能養家糊口了!
十五分鐘後,齊霸霸變齊慫慫:“後、後來呢?他們之間果真有鬼嗎?”
尹修竹:“其實……那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孩……”
他話沒說完,齊暮已經嗖地鑽進他被窩:“草草草,這麼嚇人的啊!你怎麼看完的!”
尹修竹隻能不動聲色地蜷一下身體,遮擋某處。
齊暮死死抱緊他胳膊道:“繼續。”
尹修竹腦子一片空白,繼續不出來了。
齊暮見他不出聲,又問:“怎麼啦?”
尹修竹強行冷靜,慢騰騰地編著根本不存在的恐怖故事。
全部講完後,齊暮暮心滿意足,還誇他道:“你真厲害,記得這麼清楚。”
能不清楚嗎?原作者正被你緊緊抱著呢。
齊暮又問:“這作者是誰啊?寫得挺好的。”
尹修竹問他:“你想看嗎?”他敢問就是早知道答案了。
果不其然齊暮搖頭道:“不不不,我不愛看書!”看個鬼啊,聽都快嚇死了,一個人看豈不是要死過去!
尹修竹道:“說完還真覺得好多了,不怎麼怕了。”
齊暮卻怕得要死了,他睜著大眼睛看他:“你不會讓我回去睡吧?”
幸虧沒開燈,要不尹修竹肯定會吻上他這濕漉漉仿佛黑葡萄一樣的眼睛。
“彆。”尹修竹道,“你一走,我沒準又怕了。”
齊暮鬆口氣,生怕尹修竹反悔一般,催促他:“快睡吧,時候不早了!”
尹修竹:“好。”
齊暮堅決不肯鬆開他胳膊,後來睡著後更是一個八爪魚一樣地死死抱住尹修竹了。
尹修竹甜蜜又痛苦,半道去了趟浴室,想著齊暮,滅了滅火。
回來後他鬆快了些,小心地將人擁進懷裡。齊暮睡得很死,毫無所覺,乖巧得像個金燦燦的小天使。
尹修竹心軟得猶如天邊的雲朵,隻想這樣擁著他、守護他,生生世世。
“好夢。”他在他額間輕輕吻了下。
珍重的、克製的、虔誠的。
這個暑假齊暮哪兒也沒去,就齊家尹家兩邊跑了。
回家時喬瑾考了考他,齊暮答得像模像樣,喬瑾放心了,讓他繼續跟著尹修竹補習。
假期一晃而過,開學季眼瞅著來了。
許小鳴和齊暮的成績都是夠不上一中分數線的,但這些重點高中都有特招生,他倆的特長就是家裡有錢,也算是達標了。
其實這事大家看得挺開,沒這些“特長生”讚助,學校那裡搞得起新餐廳?蓋得起新宿舍樓?說到底還是造福了在校生!
他們這屆學生很牛逼,有個新生的爺爺是位將軍,軍三代的優勢在此時展現得淋漓儘致。
那就是……他們這屆新生有幸去軍營裡軍訓!
聽到這個噩耗,許小鳴直接瘋球:“誰啊,到底是哪個新生這麼坑!”
本來軍訓就很苦了,還要去軍營?
早知道他就出國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