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暮解釋道:“他收到了一份巧克力,可惜不知道是誰送的。”
許小鳴難過極了:“三年了,好不容易有妹子對我意思,偏又是個這麼害羞的!”
魏平希道:“也不一定是有意思,沒準隻是人情巧克力。”
許小鳴心又被插了兩刀。
魏平希繼續說:“如果真是告白的話,哪會不留姓名?”
許小鳴腦中靈光一閃,說道:“有啊,之前我暮哥收到一封告白信,對方就沒署名!”
齊暮臉一僵,笑容有些凝固。
許小鳴找到了有力證據,心裡舒坦了些:“連告白信都可以不署名,那送巧克力也可以不留名!”
齊暮道:“那你好好留著巧克力,以後就可以和她相認。”
許小鳴快活了些:“對哦,我要好好留著這盒子,也算是不辜負她對我的一片心意!”說著他又問齊暮,“暮哥你呢?那封信還留著嗎?”
齊暮:“……”
許小鳴還是很了解他的,詫異道:“你還真留著啊?”
“沒……沒啊。”齊暮一心虛就會連眨幾下眼睛,“都多久的事了,哪還會留著。”其實還真留著,被他放在了床底的小箱子裡。
連許小鳴都看出來了,尹修竹又哪裡會察覺不到,他自己都要把那封偷偷摸摸寫的信給忘了。
原來齊暮還留著?尹修竹心裡莫名升起些熱氣。
齊暮起身道:“我去看看陳姨做的怎麼樣了。”
許小鳴眨眨眼,一陣見血道:“暮哥這是心虛了?”
還沒走遠的他暮哥……腳下一踉蹌。
小雞偵探瞬間破案:“是心虛沒錯了。”
這一頓飯尹修竹都心事重重的,他腦子好,如今再回憶起來,已經記起自己給齊暮寫了些什麼,甚至還記得用的是什麼樣的字跡。因為沒署名,又因為是齊暮收到的第一封告白信,所以尹修竹是放了些小心思在裡麵的。
信中他沒說自己的性彆,隻表達了對齊暮的愛意,用自己的角度幻想了一下他們的未來。那封信沒留名、也不是他的筆跡,但卻實實在在地承載了他的心意。
原來齊暮並不討厭,甚至還仔細收好了嗎?
尹修竹明知這樣不太妥當,可壓滿了整個胸腔的、無法宣泄的感情急需一個出口。
哪怕是以這樣的形式傳遞給齊暮,他也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更何況……尹修竹想著: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向齊暮表露心意,這可能是他僅有的機會。
真的要錯過嗎?真的要把所有的愛都壓在心底,讓它們在暗無天日之處,潛藏一輩子嗎?
不甘心。
他想讓齊暮知道。
第二天一早,齊暮在桌洞裡發現了一個粉色的信封。他一愣,快速將它藏到了書包裡。
許小鳴打著哈欠過來,看他:“暮哥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齊暮頓了頓,道:“騎自行車來的。”
許小鳴很服氣:“這麼冷的天還騎單車,牛逼!”
好在他倆都是踩著鈴聲進教室的專業戶,說不了幾句話就開始上課了。齊暮本來就不愛上數學課,這會兒更是坐如針氈,恨不得現在就放學回家!
好不容易熬了十分鐘,他忍不住了,舉手起立,申請尿遁。
許小鳴還挺納悶的:“一大早就去打球?”精力真好啊,小雞同學翻個邊,繼續睡。
冬天就是好,衣袖裡能藏無數東西!
齊暮揣著信出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它給拆開了。他雖然隱隱猜到了,但看到那個圓不溜秋的小句號時,還是彎起了嘴角。
信封裡有三張紙,寫得滿滿當當,卻又乾淨利落,絲毫不顯擁擠與局促。
齊暮粗略掃了遍,沒怎麼看內容就把信給收了起來。
中午吃飯時,尹修竹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幾眼,齊暮的表現和往常並無二致,還在和許小鳴插諢打科。
晚上的時候尹修竹問他:“去我家嗎?”
齊暮搖頭道:“我爸媽過節回來了,我得回家。”
尹修竹應道:“那明天見。”
齊暮衝他揮手:“明天見!”
回到家裡,喬瑾給齊暮買了巧克力,齊暮立馬被收買,分分鐘忘了他倆是怎麼拋棄他這個唯一的兒子出去過情人節的了!
一家人吃過晚飯,齊暮通過視頻電話,在尹老師的指導下寫完了作業。他又被許小鳴勾搭著玩了會兒遊戲,臨睡覺時已經十點多。
齊暮再度拿出那封信,他認真看了一遍,內容沒太記住,反倒把句號給數明白了。
剛好三十個。
一個比一個圓,一個比一個規矩,真有趣!
齊暮笑眯眯地看著信紙,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他做了個夢,起初是稀奇古怪的。一堆圓溜溜地小句號圍著他轉,像小泡泡一樣,又蹦又跳的,齊整又可愛。
朦朧間他看到了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齊暮覺得是她給他寫的信。
齊暮撥開一堆小句號,看到了她。
“齊暮,我喜歡你。”
那人有著尹修竹的嗓音,有著尹修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