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溫熱,隨即腰上多了一雙纖纖玉手,蔣梟收回視線,垂眸,抬手扳開林桑桑的手,轉身低聲問:“怎麼了?”
林桑桑沒說話,再次上前抱住他腰身。
雖不知道林桑桑怎麼了,但能感受她心情十分低落,蔣梟不再追問,手放在她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
好一會兒,林桑桑在蔣梟懷裡蹭了蹭。
蔣梟這才將林桑桑拉開,彎腰去看,就看到她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蘊著波光粼粼的水霧,像是被誰狠狠欺負過,明明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還裝作一點都不委屈的樣子。
“怎麼了?”他音色重了重。
林桑桑搖頭,緊接著吸了吸鼻子。
蔣梟拉著林桑桑回到臥室,把她按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著,再一次問,“到底怎麼了?”
“說話,不準不說話或搖頭。”他補充。
林桑桑不得不開口,發聲的那一瞬才知很艱難,哽咽道:“我沒事。”
蔣梟眉頭緊蹙,話語裡帶著一絲不太明顯的訓斥,“你這叫沒事?”
林桑桑望著他蠕了蠕唇。下一秒,豆子大的淚珠順著眼眶滾落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蔣梟傾身過來,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清冽的聲線中夾雜著一絲輕哄,“彆哭,有什麼委屈慢慢說。不會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有我在,放心。”
林桑桑視線變得模糊,隨手抽了張紙擦了擦眼睛,說:“我、我看到你就特彆難受,特彆想哭。”
蔣梟:“?”
“就是覺得你太不容易了,一路走來那麼艱辛,心裡還背負著血海深仇,取得今天的成績肯定有說不完的心酸和難過……”林桑桑把自己帶入進去出不來了,想到在剛剛上小學的年紀就父母雙亡,還是被自己的親叔叔給害死的。自己呢,被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生活,要麵對陌生的人群,適應陌生的環境,大學好不容易考回來了,也跟爺爺相認了,親叔叔眼裡卻隻有利益,隨時準備斬草除根,睡覺都不能踏實。
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蔣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就他自己來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沒那麼多想法。
跟林桑桑在一起這幾個月,蔣梟自然知道她的興趣之一就是看,經常看著看著就哭得不行,是個很有同理心的女孩子。
蔣梟抽了張紙給她擦金珠子,眼裡溫柔得能溺出水來,啞聲安撫:“好了,不準哭了,等會眼睛該疼了。我一點也不辛苦,甚至是幸運的,還遇到了你,往後會越來越好。”
他不是個話多的人,但這些話是早就想對林桑桑說的。
片刻,林桑桑像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般,驀地抬頭,眼神堅毅的看著蔣梟,“我以後會加倍對你好的。”
聞言,蔣梟嘴角的弧度抑製不住的擴大,順著她的話說:“好,你以後加倍對我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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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桑桑做了一個夢,關於蔣梟的。
其實蔣梟是美強慘人設,而她的存在是為了救贖蔣梟,做他世界裡的小太陽,撫平他心裡所有的傷痕。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蔣梟感受到了溫暖,覺得她跟彆的女孩不一樣,不知不覺就愛上了,然後她肯定也得愛上他,最後兩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可這不是,是夢,還是個無厘頭的夢,在蔣梟愛上她的時候,她竟然害怕得逃走了,兩個月後,發現自己懷了七胞胎……
林桑桑直接被嚇醒。
太奇葩了。
她想到什麼,抓起手機一看,典型的一看嚇一跳,沒想到就十二點半了。兩點還約了蘇好好去逛街下午茶,這千萬不能遲到。
蘇好好是個時間觀念很重的人,如果遲到了,念個三天三夜是輕的,最怕的是每次都翻出來說一說。
林桑桑急急忙忙的去洗漱,又急急忙忙的出來,簡單收拾收拾就出門了。
八月驕陽似火。
從家中出來到車裡這一小段距離,她額頭已經滲出細汗,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冷氣打開,再放一首最近很喜歡聽的歌,最後才啟動車子,慢慢駛出車庫。
沒想到在半路接到蘇好好的電話:“桑桑,你繞過來接一下我唄,我車子暫時開不了。”
林桑桑問:“怎麼了?”
“輪胎漏氣了。”蘇好好鬱悶的說,“昨晚還好好的,剛我出來就這樣了,不知道咋回事。”
林桑桑開玩笑:“你得罪人了唄。”
“行了,我不跟你扯了,趕緊過來啊。”蘇好好說完就掛了。
遇紅綠燈,林桑桑拿起手機重新規劃路線,緊接著到前麵掉頭。
今天是周末,按理說外麵的人很多。林桑桑都做好堵車的準備了,沒想到平常很堵的一段路這會兒這麼順暢,十來分鐘就到蘇好好家了。
蘇好好有些詫異,邊栓安全帶邊問,“今天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林桑桑不著調的說,“看我長得好看,他們都主動給我讓路。”
蘇好好遞給她一個‘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的眼神。隨即將手機拿出來,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劈裡啪啦敲個不停。
林桑桑則邊開車邊跟著音樂輕哼。
就這樣一路到了某奢侈品牌的總店,經理在門口親自迎接,笑盈盈的問:“請問林小姐和蘇小姐需不需要先到我們休息室歇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