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寧采臣和江浩與諸葛老頭依依不舍告彆,這才上了馬車,馬車吱嘎吱嘎前行,寧采臣掀開車簾不停揮手,直到拐向另一條路上,徹底看不到人影。
就這樣,走了兩天路,朱光把寧采臣送到家鄉,他的家在金華下麵縣城村鎮偏遠地方,和江浩的情況很相似,馬車到了自己家門口,卻發現他原本的幾間房子早已坍塌。
看著破舊的門窗,能看到天空的房間,寧采臣不住唏噓,自己之前就孤身一人,現在更是連一個容身之所也沒有了。
朱光看了看房子,說道:“寧先生,這房子怕是不能住人了,不如在其他地方另買一處,也好安頓。”
“可買一處房子價格不菲啊。”寧采臣道。
“我家公子不是贈送公子二百兩銀子嗎?”朱光道。
“可,可那些錢,其實我是想讓你帶回去還給江兄的,他救了我的命,我怎還能收他那麼多銀錢,我手腳不缺,總能掙錢糊口。”寧采臣道。
朱光一聽趕緊說道:“寧先生,那錢是公子送給您的,是丟是棄皆由您自己處置,可我是萬萬不敢帶回去的,私自替公子做主,小的可沒那個膽量。”
“寧先生,我家公子既然送您,不隻是錢財,還有一番情意,如果您真送回去,隻怕公子會更加傷心。”
朱光雖然以前是殺豬的,卻是個臉糙心細的家夥,這幾句話說的很到位,弄得寧采臣覺得,如果真的還了錢,隻怕自己就罪大惡極了。
“哎,也罷,江兄此情深記心中。”寧采臣道。
兩人商議一番,最後寧采臣決定去縣城買一套房子,朱光也不著急回去,幫著寧采臣買房購院,一套不大小院,原本家具都在,雖然有些舊卻勝在結實。
裡裡外外花了六十多兩銀子,還剩一百四十兩,寧采臣看著錢,對朱光道:“有這些錢打底,平日我再幫人抄抄書、寫寫信什麼的,日子足夠了。”
“既然寧先生這裡無事,那老朱就告辭了。”朱光道。
寧采臣對著朱光拱手感謝這些日子的幫忙,朱光連連擺手說不敢當。
“替我給江兄帶個話,就說采臣感激不儘!”說著對著朱光深深鞠了一躬。
朱光知道這一躬是送給公子的,沒有拒絕,回了一禮,趕著馬車離開。
從此以後,寧采臣過上安穩日子,一心讀書準備科舉。
在他書房牆壁上掛著一幅畫,上麵是一個在溪邊洗發的女子,每到讀書累了,他就會站在畫前觀看良久,嘴裡輕輕念叨小倩的名字。
“十裡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
看著畫,寧采臣的思緒又飄回道當年那般場景。
那一日,
有一個叫寧采臣的書生,
背著書簍,頂著半把破紙傘,
在煙雨迷蒙的山中落魄行走,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
那一夜,
夜半聞琴聲,
書生循聲而去,
他和她就此相遇。
小倩拂琴自娛,發簪迎風輕搖,
肌映流霞,足翹細筍,
白晝端相,嬌豔尤絕。
......
那一晚,
昏黃的燭光下,
俊朗書生執筆寫詩,
身旁的白衣女子,
明眸流轉,回眸淺笑。
窗外月色寂寂,漫天飛花,
兩人心意相通,相視而笑,
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兩人一起在這幅畫上寫下這首詩。
......
那個叫小倩的女子,
顧盼生輝,眼波似盈盈秋水。
一襲白衣飄過,一個淡淡的眼神,
一個不經意的側首,仿佛豔絕。
......
輕紗幔帳,郎情妾意,
動情處,相視一笑,
再轉身,佳人已去,恍若如夢!
......
寧采臣伸出手,他的手仿佛摸在小倩那冰冷滑膩的俏臉上,柔聲道:
“小倩,我會等你,等你轉世投胎回來,隻希望在我死前,能見你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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