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程首輔派來的兩人,很快抵達河南,所過之處,看到到處是蝗蟲啃食後的莊稼田,不過有很多人正在翻地,大批鳥雀圍在後麵不停在土裡啄食。
兩人到了一縣,找出埋設在此地的眼線詢問情況,很快了解這邊情況。
兩人去了蝗神廟,發現確實改成了鳥仙祠,很多百姓來這裡上香。
又探查了一些其他情況,兩人快馬回了京城,向程首府稟報這邊探查到的情況。
程國祥坐在太師椅裡,閉著眼睛聽兩人彙報,又詢問了一些細節,隨後揮手讓兩人離開。
等他們走後,程首輔這才睜開眼睛,喃喃道:“能以一己之力做到此等程度,恐怕沒有幾人能做到,薛驥確實不愧為能臣,被人稱作首輔之才,隻是可惜,你不肯依附國師,這就是你薛驥最大的錯誤。”
說著從旁邊拿出一份空白奏折,心裡已經有了腹稿,快速寫起來,一直寫到晚上才寫完,自己又看了一遍,程國祥自語道:“有這份奏折,薛驥難逃被捕入京的下場,至於死活,嗬嗬,其實已經無所謂了。”
翌日。
紫禁城朝會。
皇帝坐在皇位,眼神略顯疲憊。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隨著太監一聲喊,程國祥往前走了一步,對皇帝躬身行禮後,慢悠悠從衣袖裡拿出一份奏折,所有人都看向首輔,不知道首輔大人今天要參奏什麼,不過能讓首輔出馬,肯定是大事。
“臣程國祥,參奏河南巡撫薛驥。”老頭不緊不慢說道。
老邁的聲音在大殿內輕輕回蕩,國師看了薛驥一眼,臉上帶著和煦微笑。
“首輔參奏薛驥,我記得河南在鬨蝗災,你參他什麼啊。”皇帝看看程國祥,淡淡道。
程國祥微微抬高聲音,說道:“臣參奏薛驥五項大罪,其一,薛驥膽大妄為,竟然捕殺蝗蟲,搗毀蝗神廟,何其大膽!”
“董聖曾言,蝗災乃發於‘天人感應’,是上蒼對人的懲罰,需設祭壇焚香膜拜,修德禳弭,而不是去捉蝗蟲,殺蝗蟲有傷‘自然和氣’。”
“再者,蝗神乃神祗,全國各府各縣均有供奉,以圖蝗神保佑不降災禍,可薛驥竟然下令砸毀蝗神像,此舉比如觸怒蝗神,引不可測之大禍,明年必然遭到更大報複,降下更大天災,致使國家危難,此薛驥第一大罪!”
大殿內官員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很多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那薛驥竟如此大膽。
程首輔剛剛說完,大殿內出現小聲議論。
“那薛驥好大膽,捕殺蝗蟲也還罷了,竟然敢搗毀蝗神像!”
“是啊,蝗神豈可善罷甘休。”
“明年如果全國遭遇蝗災,薛驥就是天下最大罪人!”
好大的帽子。
人群中也有人暗暗皺眉焦急,正是次輔陳彥,他和薛驥是至交好友,官場扶持,希望國家安穩,如今首輔參奏薛驥,他心裡跟著著急,搗毀蝗神廟,此事可非小事啊。
程首輔繼續。
“其二,薛驥建立鳥仙祠,所有搗毀的蝗神廟,一夜之間全部換了牌匾,把一些從未聽過的鳥雀雕像抬進去,取名鳥仙祠以供奉。”
“薛驥區區一個巡撫,何德何能敢立新神,陛下乃天之子,天下隻有陛下有資格立神,他薛驥此舉是何居心!”
程首輔又扣下一頂大帽子。
“其三,薛驥不經上報朝廷,私自下令動用府庫賑濟災民,還下令興修水利、修路鋪橋。”
“其四,薛驥勾結商人,著手從他省購買糧食從中牟利。”
“其五,薛驥勾結錢莊,欲向百姓借貸,恐有從中牟取巨利之嫌。”
官字兩個口,上說有理下說也有理。人嘴兩張皮,咋說咋有理,任何事物都有兩麵性,現在程首輔有意陷害薛驥,自然往最壞的方向說,而且罪責甚大,字字誅心。
皇帝聽完參奏,臉上帶著幾分惱怒,自從國師入朝,幫皇帝修煉,皇帝就篤信世間有神明存在,如今薛驥竟然觸怒神明,此事可是非常嚴重。
就在皇帝要開口時,程首輔身後的次輔陳彥往外站了一步,先對皇帝躬身行禮,之後對程首輔問道:“請問首輔,河南如今蝗災治理情況如何了?”
程首輔頓了一頓,此事不能撒謊,轉頭看向陳彥道:“聽說蝗災基本平定,隻剩後麵的賑災事宜。”
次輔陳彥一聽,立刻道:“那說明薛驥的辦法奏效了啊。”
程首輔冷哼一聲,“現在不是說蝗災的事情,薛驥做事不計後果,違反聖人訓捕殺蝗蟲,搗毀神像觸怒神明,日後降下大災,此等後果誰來承擔。”
“可他也是為了救災啊。”陳彥皺眉道。
“救災也要講究方式方法,他薛驥的辦法不是在救災,而是在埋下更大禍患。”程首輔沉聲道。
皇帝看兩個首輔吵架,心中頗多不耐煩,沉聲道:“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著刑部和錦衣衛立刻去河南,鎖拿薛驥進京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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