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瞧他這破記性——他又忘了,這柳羲不是郎君而是娘子。
一個娘子要逛也不該找琅琅巷的花娘伺候?
去找小倌兒啊!
瞧著巫馬君與柳佘麵麵相覷,風瑾趁機尋了“找柳羲”的借口離開。
很快他便後悔了,柳羲這廝又撞見了麻煩。
在她的忽悠下,風瑾跟她來到魏淵先生府邸牆下,對方提了個讓風瑾記憶尤深的建議。
_(:з)∠)_
翻牆!
風瑾這輩子就沒想過自己還會當一回梁上君子。
“你若是要拜訪,大可以白日過來……”風瑾見柳羲作勢要將寬大的衣袖擼起來,準備翻牆,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但又不敢高聲,隻能苦苦壓著聲音,“要是被抓住了,你……”
魏淵先生的刻板嚴厲是出了名的,他學生半夜翻他家牆,要是前院還行,若不慎翻到人家後院,那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柳蘭亭天不怕地不怕,他還要名聲呢。
“怕什麼,來,我給你當墊腳的,你先翻過去。”
一個娘子跟他說要當墊腳,幫他翻牆……
風瑾此時有一萬句***想說。
“我不相信你有那麼好心,說,又想怎麼坑我?”
此時的他丟了以往的儀態,更像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郎,而非老持穩重的士族貴公子。
柳羲笑意盈盈,“翻過去不就知道了?”
於是,鬨熱的風瑾就這麼被坑了,坐在牆頭。
他好不容易踩著柳羲的手臂爬上強,牆下的柳羲撲哧一笑,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明顯。
“懷瑜啊,你不妨往牆那頭看看,是不是守著一堆人?”
風瑾臉色鐵青地看著牆內一排排嚴陣以待的人。
“柳羲!!!”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孽緣。
當柳佘做媒,風瑾娶了柳羲的前任未婚妻,他心下還有些說不出的解氣。
朋友妻,不……呸,又忘了那廝是個女的。
魏靜嫻對風瑾而言是個意外。
當年匪寨對峙,他從未想過這個牙尖嘴利又不乏急智的少女會成為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侶。
匪寨一夜,兩個女人給他留下深刻印象。
柳羲成了薑芃姬,風瑾奉其為主,一生為臣,忠心不改。
魏靜嫻成了孩兒的母親、府上的女主人,二人伉儷情深數十年,恩愛不減。
“懷瑜笑什麼?”
風瑾在午後暖陽的照耀下睜開眼,光線刺目,他正欲抬手擋在眼前,便瞧一柄帶著香風的團扇遮在眼前,替他擋了光。風瑾從躺椅上悠悠起身,笑道,“自然是做了美夢,心情愉悅。”
魏靜嫻對他的稱呼不知何時從“夫君”改成了“懷瑜”,多年不變。
風瑾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是那個十來歲的少年,可一瞧眼前婦人,才知歲月匆匆已過數十載。
“什麼美夢,瞧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魏靜嫻年逾五十,早已不穿顏色鮮豔的衣裙,更加偏愛顏色深一些的,但在風瑾眼中她依舊很美,“孫女兒說你一邊睡一邊笑,怕你病了。”
“夢見與夫人初遇時候的情形。”風瑾撫須笑道,“夫人可還有印象?”
魏靜嫻輕搖團扇,“自然是記得的。”
那一夜終身難忘。
她那會兒躲在屋內嚇得不行,哪裡想得到門外的少年郎會成了托付終身的良人。
“那會兒,妾身口中的‘夫君’還是龍椅上那位呢。”
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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