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芃姬雙手環胸,半躺在主位上,看似小憩,實際上是在內心修理係統。
一群貴女見她沒有移動的意思,紛紛苦著臉色,視線往哪裡都不敢往地上的屍體看。
如今外疆風氣盛行,類似桌椅的東西也慢慢傳到東慶,但也隻在底層流行,固執的士族門閥還是喜歡遵守古製,更適應席地而坐。
她們總不能直接躺地上吧?
桌椅之類的又被一些屍體占了,一時間眾人都不知道該在哪裡休憩。
室內燒著油燈,弱得仿佛隨時熄滅。
如今雖是草長鶯飛,柳綠花繁的時節,可入夜的天氣還是十分涼的。
她們禦寒的衣物都沒帶,驚恐了一天,又困又倦又冷又餓,彆提多難受了。
但是,不休息又不行。
幾個膽子大一些的,忍著頭皮的麻意和眼眶不停打轉的淚水,合力將那些占著桌椅的匪徒屍體搬到地上。
稍微湊合一夜,估計明天族中就該派人找過來了。
“你們披著,我把這些屍體搬出去,然後再找點吃的。”
那些人自以為輕手輕腳搬屍體,可在薑芃姬聽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實在是太吵了。
她精力旺盛,加上有特殊的調息方式,可以大幅度減少所需的時間,所以現在精神頭也好。
將主位上的獸皮墊子丟給魏靜嫻她們,道,“獸皮硝製不是很好,不夠軟,味道也有些大,不過這個時候勉強還能保暖,先用著。我再搬點柴火過來,燒個火取暖……”
在達成共識,沒有衝突的時候,薑芃姬的顏控毛病又犯了。
看著一群平均年紀不足十五歲的小丫頭那麼苦逼,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和她們嘔什麼氣?
“哼……誰要你好心……”之前那名出聲反駁薑芃姬的萬姓貴女低聲嘀咕。
薑芃姬聳肩,沒有形象地道,“把珍貴的小姑娘凍壞了,我怕你們長輩找我算賬。”
“無賴!”
現在眼巴巴當好人,剛才又是甜棗又是大棒威脅的時候,怎麼不見溫柔?
“不,這叫善變,本就是女子的天賦,至少證明我的性彆和你們是一致的。”
為了埋汰彆人,她都能狠心把自己黑一把。
“現在山間猛獸出沒極多,多得是餓狼野豬,你們待在屋子裡彆亂跑,我去弄點食物回來。”
當著眾人的麵,薑芃姬一手拖著倆屍體,碰到斷肢殘骸直接丟到屍體的衣服內,裝好丟出門外。
故而,諸位貴女有信心,她們就算蒼老白發,也會死死記住這一夜。
盜匪屋外的簷下堆了不少砍好的木柴,薑芃姬乾脆用匕首在貴女們所在的廳內挖了個坑,然後幫她們起了火,並且告訴她們如何添加火柴,注意彆讓火熄滅,也彆燒了屋子。
“可是,你就穿這麼單薄?”
魏靜嫻看她身上就一件裡衣,一件春衫衣袍,太少了。
薑芃姬笑嘻嘻道,“難道,靜兒要慷慨解衣,資助我兩件不成?”
魏靜嫻臉色一變,啐了一口,“你這麼不正經,最好讓熊瞎子叼了去,省得你禍害人。”
被拒絕了,她不開心了,於是彆人也不能開心。
薑芃姬邁出門的腳縮了回來,扭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