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
從開始打到咽氣,整整耗費了半個多時辰,在場眾人和直播間觀眾也被迫看了一個多小時。
地上染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白白的腦漿和碎爛的骨頭渣子塗在地上,還有些打爛的肉散各處……庭院內的仆從已經被嚇得不敢吱聲,有幾個感覺下腹略微一麻痹,一股熱流順著腿根流下,竟然硬生生嚇得失、禁了!
誰也不能問心無愧,生怕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被揪出來算賬,屏幕後的觀眾則感覺自己被強行重塑了三觀。
薑芃姬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踩著木屐悠然上前,接過婢女險些拿不住的木棍,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捏了捏。
“我已經讓人為你煮了藥,記得下去之後泡一泡手臂,不然的話,明日會酸脹得抬不起手。瞧這雙手,看著纖細瘦弱,但也能為自己報仇不是?你記住,以後誰再淩辱你,你就深深記住剛才的過程。活著,才有報仇泄恨的那天,死了,逍遙的永遠都是施害者。我柳府的婢女,可不是任人欺淩的泥塑。”
那個婢女是靠著心中那一股氣,才憋著沒有倒下。如今聽了薑芃姬的話,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委屈,爬伏跪在她腳下,額頭抵在交疊的雙手手背上,肩膀一顫一顫,脊梁微弓,無聲痛哭。
輕歎一聲,薑芃姬招人將那具屍體抬下去收拾掉,然後又將那些仆人全部敲打一遍。
西側內院,剛剛小憩醒來的蝶夫人聽到貼身侍女的回稟,雙眸閃過一道異色。
“你說,二郎君真的令人將其杖斃了?”蝶夫人從軟塌上半坐起身,有眼色的侍女立刻將放置在一旁的憑幾取來,讓她能靠得舒服一些,“還是讓那名婢女自己執杖打死的?”
侍女似乎在回想剛才的場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是,還是二郎君親自將杖子給的那個婢女。”
杖子都比婢女的個頭高了一大截,她竟然可以拿著那麼粗的杖子硬生生將那家丁打死。
蝶夫人倒是不以為意,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女人啊,也不是天生就任人揉捏的,一旦心裡有恨,恨極了某個人,哪怕是撐著一口氣,也要狠狠報複回來……”
仿佛想起什麼,蝶夫人又道,“這烈性果決的脾氣,倒是不像她父親,更像是她母親。”
柳父年輕時候便是相貌精致、俊逸絕俗,宛若畫中走出來的謫仙。
一身氣質溫潤如玉,談吐謙遜有禮,不管和誰談話,他都能讓對方感到如沐春風之感,當然這家夥就是一貫喝著黑墨水長大的,身上的衣服能有多乾淨,肚子裡的心計就能有多黑。
能用嘴巴解決的事情,這個男人甚至連多走兩步都嫌喘得慌。
倒是柳蘭亭的母親,反而和他截然相反,生得一張不省心的臉,表麵上好似貴女模範,背地裡卻是個張揚熱烈的性格,還喜歡折騰一些令人不懂的東西,讓人不明白她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他們生的女兒,倒是融合兩人的特點。
長得像是父親,但骨子裡的剛烈和暴力作風卻又像她母親,隻是……
蝶夫人抿了一口茶,“二郎倒是比她母親多了些腦子。”
柳蘭亭可不是她母親,闖了禍沒有另一個柳佘替她無腦收拾爛攤子,還是自力更生比較好。
侍女不解道,“但是……夫人,二郎君這樣做事,對名聲豈不是……”
蝶夫人冷哼一聲,道,“她是柳家嫡子,而非藏於閨閣的普通女子,行事狠辣又如何,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如今那些郎君公子哥兒,一個個塗脂抹粉,簪花服散,看了也是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