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時候她要為一名女童立往生牌,女童的閨名古敏。”
薑芃姬險些捏碎老和尚給她沏的那杯茶,因為柳蘭亭的生母閨名就是古敏。
“大師莫不是老眼昏花,記錯名字了?哪裡有年紀小小的孩子給自己立往生牌的?”
她不動聲色地說,暗中觀察老和尚的表情眼神,不肯放過一絲異樣。
“那位施主,並非常人,魂魄時時有脫離肉體跡象,身上陰氣頗重。”老和尚像是在嘮家常,一副追憶往事的口吻,“且,那名女童在六月初就夭折,一副死寂亡相,但那時候卻還活著。”
薑芃姬這會兒覺得這間禪室有些說不出的陰冷,這個老和尚的確看出她的底細了。
老和尚絮絮叨叨說,“她聽說老衲些許薄名,便一跪一拜上山來求,希望能找到一線生機。老衲本不該救,畢竟奪舍肉身乃是陰損之事,然而她命中有一段福緣,又誠心相求……”
薑芃姬略略眯著眼,篤定道,“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怎麼老和尚就對著我撒謊了呢?”
老和尚表情一滯,和薑芃姬對視良久,驀地鬆了口氣,“小施主這是為難老衲。”
“嘖,我隻是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情,人命這種東西哪裡有那麼好續的?若真是這樣,那些求仙問道的怕死皇帝,早就各個白日飛升了,我更加相信你是順水推舟做人情……”
薑芃姬笑著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也許那個女童本不該死的,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橫死,我母親到了她那具身體,本就是天命如此,你乾脆順水推舟做了人情,幫她驅了陰氣?”
本以為老和尚會惱羞成怒,哪裡曉得他竟然十分不要臉地點頭承認了。
“小施主果然聰慧,一切皆有因果,命中已有定數。那名女童合該橫死,你的母親也合該出現,一如小施主,合該成為柳蘭亭。”老和尚說完這話,又撚著佛珠不停念念有詞。
這時候,長久不冒聲的係統暗戳戳道,“感覺這個老和尚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
薑芃姬意味深長道,“也許不是廢話,隻是想要借此像我傳遞一些重要消息。”
係統:“啥消息?”
“不知道,遠古時代的人腦回路太曲折了,根本不在一個頻道,聽不懂。”薑芃姬似真似假地抱怨。
係統:“……那你瞎瘠薄裝比說個啥。”
薑芃姬揉了揉眉心,直白問了個問題,“以前的老黃曆我不想知道,我隻想知道你和我那位便宜母親是怎麼連手騙我那位便宜父親以及便宜繼母的?他們明知道身體還是那個身體,魂兒卻換了一個,按照如今這個時候的思想,不是把我當成妖孽拉出去大卸八塊燒掉麼?”
都以為她傻麼?
不管是繼夫人還是那位便宜父親,遮遮掩掩這個秘密,以為她不知道?
薑芃姬不客氣地說,“我接手的是一具已經死亡的身體,我醒來的時候,柳蘭亭已經沒了。”
明明繼夫人和便宜父親都知道薑芃姬不是柳蘭亭,可偏偏依舊將她當成女兒看待,這個發展讓她莫名冒火。一開始還以為是兩人自欺欺人,可看到這個老和尚,她倏地明白了,根子在這兒!
“這並非騙,小施主的確是柳蘭亭,合該是柳蘭亭,出家人不打誑語。”
薑芃姬不客氣地揭穿,“你剛才還誑了我一次!”
了塵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