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柳佘眼神複雜地看著薑芃姬。
儘管對方身上沒有半點兒殺氣,眸光清澈,然而他就是肯定,她沒有開玩笑。
想到這裡,柳佘又沉吟道,“隻是蘭亭,你還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薑芃姬挑眉,她這些辦法本就是臨時想的,有漏洞也正常。
隻是她一向有些自負,聽柳佘說辦法不行,心中陡然多了一些興趣,“請父親指點。”
柳佘不言,隻是用食指在案上寫了兩個字,薑芃姬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他說,“你的辦法的確可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般做,無疑是得罪了所有士族!”
如今這個時代,當街辱罵當今帝皇還沒辱罵世家高門嚴重,可見士族這一階層的力量達到了何等程度。按照薑芃姬說的,的確可以解決滸郡隱患,然後接下來該怎麼辦?
將自己置於整個士族高門階層的敵對位置?
“更何況,如今賢才多士族高門出身……”柳佘說到這裡止住,轉而又道,“少有一些寒門子弟,那也是鳳毛麟角。若真的按照你說的去做,你可想過被他們聯合排斥的下場?”
目前這個時代,大部分資源都向世家門閥傾斜,他們掌握著大量的錢財和知識,培育出來的人才比例也遠遠高於普通人。先天天賦很重要,可是後天教育以及環境也不容忽視。
按照她的辦法,得罪了所有士族,以後若是真的反了,誰還願意為她效命?
薑芃姬的臉色始終有些黑,抬頭直至看著柳佘,烏黑的眸子似乎有暗流湧動。
“那麼依照父親來看,又該如何?”
她的語氣帶著一些刻意。
柳佘直白道,“不能得罪死。”
可以得罪,但不能結下不可緩和的死仇,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線,留點兒餘地。
薑芃姬抿著唇,想了半響,最後仍舊說道,“留著麻煩,還不如永除後患。”
還是那句話,沒什麼事情是一刀不能解決的,有的話,再來一刀!
誰來都一樣!
柳佘聽後,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薑芃姬,良久之後才長長一歎,莫名說了一句,“蘭亭,為父不管你有什麼想法,要做什麼,隻是行事之前定要三思再行,為自己、為家中血親考量。”
畢竟,她目前可是河間柳氏二房的嫡次子!
他這麼一提醒,薑芃姬也反應過來,嘴上應道,“兒明白。”
說也說完了,至於薑芃姬有沒有真的聽進去,柳佘也不敢深想。
依照他對這個閨女的了解,估計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