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淵撫須笑道,“不是族中後生,不過,也差不多了。”
柳佘心中一轉,明白這位恐怕是魏淵看好的女婿人選了,頓時來了興趣,仔細審看對方。
觀人,不僅要看外貌,更重要的還是精氣神,可以說是氣質,也可以說是氣勢。
有些人能將桑麻粗布穿出革絲錦緞的味道,有些人哪怕穿著金縷玉衣,也像是路邊乞兒。
細看之後,柳佘讚歎道,“也不知道功曹兄打哪兒找到的,竟是個龍章鳳姿的極佳後生。”
自己看好的女婿被柳佘如此肯定誇讚,魏淵的雙頰染上喜色,添了幾分得意。
亓官讓沒有開口,隻是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哪怕他可以冷靜謀算殺人,然而麵對他唯二肯定的東慶奇人……通俗來講就是偶像,哪個小粉絲可以淡定?
魏淵笑著擺手,口中說柳佘太過高讚。
“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柳佘沒什麼高架子,反而顯得極其平易近人。
這話是問亓官讓的,魏淵也不方便幫著回答。
今天帶他過來,本身就是讓人在柳佘麵前過過眼,不可能什麼話都幫講。
“小子亓官,單名讓字,見過柳郡守。”
柳佘詭異沉默一會兒,又不著痕跡地笑著詢問,“家住何地,何處人士?”
“北疆上虞人士。”亓官讓回答。
柳佘垂了垂眸子,表情多了幾分認真,聲音越發柔和了些,“可有表字?”
“家師已取,表字文證。”
柳佘:“……”
他現在好想靜靜,也彆問他靜靜是誰。
亓官讓,表字文證,北疆上虞人士,年少喪妻……
這些隻是他知道的,並沒什麼出奇,出奇的地方在於,這小子心性異常狠辣,計謀詭譎,幾年之後為了幫他主公下定決心反東慶,一把火燒了上陽宮,斬了東慶皇室所有男丁。
當然,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小子是為數不多讓宸皇帝——也就是柳羲吃過敗仗的人,接連敗走三城,並非後者兵力不足前者,實在是……亓官讓這小子太陰狠詭譎了。
若隻是這樣,柳佘也不至於想去靜靜。
據阿敏說,這人雖有才能,然而所侍奉主公卻是個優柔寡斷的性格,俗稱耳根子軟,沒什麼主見,最後被另外一位謀士趁虛而入,令亓官讓失去了信任,反而被軟禁棄用……結果麼?
亓官讓竟然在牢中布局,讓他那位主公陷入絕境之地。
破城之日,他親自開了城門迎接新主。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他既負我,我又何須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