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就錯了,是他們仗著先祖餘蔭,以庶人性命取樂。庶民若死,他們頂多被嗬責兩聲,閻王殿上都無人能替死者聲張正義。”薑芃姬聲音陡然升高,道,“若要斥責,你該先罵這兩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而不是對我義正言辭。我隻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罷了!”
“庶人與士族如何能相提並論?”青年反駁一句。
薑芃姬簡直要氣笑了,不客氣地反罵一句。
“你腦子被驢踢了。”
青年陡然睜圓了眼睛,似乎沒想到薑芃姬竟然會如此粗鄙地罵人。
這跟指著人家鼻子罵娘有什麼區彆?
“這位小郎君說得很對,祖德,你不該因庶人輕賤,士族貴重,而模糊了事情始末。小郎君雖然魯莽衝動,但也是性情中人,這般舉動更是事出有因,應當予以體諒才是。隻是,小郎君這般辛辣地罵人,也的確忒過分了。祖德臉皮薄,可經不起你這麼摧殘。”
氣氛劍拔弩張之時,一聲醇厚笑聲插了進來,帶著些許戲謔調侃。
薑芃姬暗暗蹙眉,循聲望去。
隻見,一名須發灰白卻不顯老態的中年男子踱步而來,精神矍鑠,步伐輕盈。
這男子出現的時候,之前態度相當強硬的青年臉色一變。
對著他作揖,恭敬喊了一聲,“老師。”
“你可是柳郡守家的小郎君?”那個中年男人來到薑芃姬麵前,一雙曆經滄桑的眸子仿佛帶著看透一切的清明,令薑芃姬暗暗蹙眉,他道,“果然是人中龍鳳,儀表非凡。”
“你又是誰?”
因為這個男人,薑芃姬都懶得裝醉了,目光灼灼地與之對視。
這般囂張的舉動,那個被稱之為“祖德”的青年不滿了,自己老師備受眾人崇敬,何時被人這麼無禮地盯著?薑芃姬之前的舉動給他留下很不好的印象,青年越發不待見她。
那個中年男人反而慈和笑笑,抬手攔下學生的動作。
“我原以為你應該知道的。老夫不才,旁人送一諢名,淵鏡。”
淵鏡?
薑芃姬暗暗嘴角一抽,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傳說中的淵鏡先生。
看他一副剛剛泡泉結束的模樣,像是個普通的中年男人,似乎也沒外界傳得那麼神棍。
淵鏡先生嗬嗬一笑,相當樂觀,一雙眸子微微彎起,好似月牙般,“上京這塊地方,一片瓦能砸三個高官。小郎君初生牛犢不怕虎,倒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薑芃姬嘖了一聲,笑著道,“不,你錯了,我還是有顧忌的,不然這兩人該血濺當場,而不是喝幾口湯泉水就算完事了。”
說完,她又想到什麼,“其實呢,按照您學生的意思,士族貴於庶民,可士族之間也有三六九等。我自然也貴於底下這倆人,他們冒犯我,那我不管怎麼折辱他們,應該也沒錯才是。”
名為祖德的青年:“……”
淵鏡先生聽了薑芃姬的“狡辯”,頓時哭笑不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